“臥槽?這事兒還能這麼理解的嗎?”
“別廢話,吃不吃,不吃出去做事,現在運載工具也有了,你再給老子摸魚試試?”
“.”
城外已經開始亂了。
不要忘了,這裡可不止是陸塊夾縫之間的獨立空島,外面還有連片的難民營地呢,裡面資源有限不樂意庇佑外面那些實力不夠的人,外面沒有任何物理隔斷,就難民營地那些簡陋的防禦工事,面對異潮怕是連充當炮灰的資格都沒。
“活下來!”
“資源是有限的,生命是寶貴的,只有活下來的人才有資格進入城市,只有活下來的人才有資格成為我們的一員!”
“這是你們僅有的機會,記住,你們不是炮灰,你們是在為自己的生存而戰!”
或許是為了說服別人,或許僅僅只是給這種殘忍一個冠冕堂皇的藉口,總之,城裡的人在升起異潮防禦攻勢時是這樣喊話的,對外面的哭天搶地哀嚎咒罵充耳不聞。
尤利婭說:“姐姐,他們會死掉嗎?”
厲蕾絲牽著尤利婭剛剛擦乾淨但還是在燉菜館裡沾了點葷油的小手站到城頭,面無表情的臉在面對沒到她膝蓋高的尤利婭時就有了燦爛的笑容:“是的,他們都會死,運氣也是實力的一種,而你,我的小朋友,你很強哦,姐姐希望你能像姐姐希望的那樣強!”
“姐姐更強!”尤利婭又說:“姐姐僅僅只是借給我一點點運氣,我和媽媽就可以活下來了呢!”
老王倒吸一口涼氣:“小小年紀你這怎麼就flag亂飛呢,哪個師傅教的,你知道這娘們啥尿性麼你還借她的運?”
厲蕾絲劍眉倒豎:“姓王的你丫幾個意思?”
“呵~”正所謂天下的烏鴉一般黑,知五十而笑百步,王師傅自覺自己這個五五開在某些既定事實上還是相當有發言權的,我王某人,比你們更有把握:“哦吼,來了來了!”
面前一馬當先的就是幾十上百隻老頭老太樣衣衫襤褸骨瘦如柴的侵染體,當它們身形扭曲瞬間膨脹的時候,甚至有一種怒海狂濤的感覺。
“只有這點侵染體而已,解決它們,別讓它們引來異潮!”
“火力壓制,硬質破甲上,先打碎它們的自體甲冑!”
“命運僕從序列準備!”
一排排粗比老王胳膊的木柄骨矛被送上重弩,絞盤迸發出一陣陣刺耳的摩擦聲,大把從屬者吼著號子轉動絞盤的聲音聽得大老王蠢蠢欲動。
“你別說,你還真別說,還真就得是這個,那些帶底火的老子抽著咳嗽!”老王嬉皮笑臉的看著李滄:“動手?”
“讓他們開門!”
“啥?”
回應老王的是拔地而起的焚風束,直徑不超過一個身位相比於侵染體不值一提的焚風撕裂大地與雲層,鱗次櫛比井然有序的矗立在那裡,只一瞬間,營地前方就已經滿布著飄零的猩紅餘燼,慘白的鈣質能量如沉重的霧霾般貼近地表不住浮蕩,那流淌扭曲的痕跡,如同下方孕育著某種可怖的巨獸。
此時此刻,連重弩擊發巨箭破空的聲音彷彿都消失不見了。
城內城外攢動的人頭瞠目結舌的注視著難得一見的奇景,直到粗長的木柄骨槍夯碎侵染體暴露在外的青黑色骨骼,爆裂聲傳來,歡呼聲才響徹雲霄。
這點傷害當然不足以把侵染體直接幹掉,甚至除了極個別倒黴到捱上帶魔法師閣下那鬼使神差的運氣的暴擊秒殺之外,連重創都很難,但卻足夠讓城內從屬者將李滄開門放人的話如奉綸音。
老王擠眉弄眼:“嘖~”
李滄兀自嘴硬:“活著的人口才是資源,這是我的預期收益!”
“嗯!”
“他們可以幫我引來更多素材!”
“是!”
“他們.你幾個意思?”
“沒意思沒意思!”
不過據老王所知,帶魔法師閣下其人就是這樣子的,對神性可持續性重拳出擊,對普通人一向唯唯諾諾,迄今為止狗海的首要指令之一依舊是繳械不殺,有一說一,這種嚴重影響刮地皮效率的行徑擱在錙銖必較的李滄頭上簡直就不可理喻,emmmm,難道說這是他試圖保留人性化成分的某種儀式感?
老王覺得李滄還是太優柔寡斷,要是按他王師傅的想法,咱也甭計較外面的和裡面的了,公平起見按人頭隨機抽取一半幸運觀眾洗剝乾淨點了天燈全他娘掛外頭去給老子當誘餌,釣魚!幹完這一票,享一時安寧,咱大口吃牛排大碗喝紅酒豈不美哉?你別管死沒死,你就說剩下的活沒活吧!
尤利婭:“姐姐,他們進城了欸,他們不用死掉了!”
厲蕾絲拉著尤利婭的小手:“聽姐姐的,他們現在不用死,通常只會意味著以後活的更慘。”
太筱漪臉一白:“李滄他,他該不會是想帶所有人一起走吧?”
厲蕾絲嗯一聲:“我們幾個人身上能榨幾兩血出來,把這些行軍口糧全帶上就不一樣了,沿途補給,都會自己找上門來。”
“至少.至少他們選擇了一個出去的希望對吧蕾蕾?”
“他們沒得選。”
即使被李滄的焚風洗過一輪,即使箭如雨下,受困從屬者的命運僕從序列在侵染體面前依舊像是撕紙一樣被撕開,戰鬥持續的一個半小時當中,有至少成百上千的命運僕從徹底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