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點很快重新回到盒中之物上。
只見深色的襯墊上,靜靜躺著一枚扁平剔透的稜形水晶。
它呈現出半透明的質感,內部彷彿封存著一片微縮的星河,無數細密的藍色資料流如同擁有生命的電路般在其中不息地流淌、交織。
水晶表面還覆蓋著一層泛著冷冽金屬光澤的深灰色物質,看上去異常柔韌。
“這個造型風格,似乎和之前見過的有很大不同。”宋琥率先評價道,他印象中蘇寧瓏的作品大多偏向古樸或自然風,“之前的聖器都更有古韻,這件倒更像是高科技產物。”
“那是自然,”蘇寧瓏語氣帶著一絲理所當然的自豪,“聖器因人而異,本就是根據使用者的特質量身打造的。”她說著,勾了勾手指。那枚“水晶”便輕盈地懸浮起來,穩穩地落入沈昭明攤開的掌心。“猜得出來這是什麼嗎?”
沈昭明沒有立刻回答。
他深吸一口氣,摘下了平時總是佩戴的眼鏡。
就在那一剎那,龐雜浩瀚的資料洪流彷彿直接衝入了他的視野,當他試圖去解析其中那些浮動閃爍的神秘符文時,雙眼立刻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
但他強忍住了不適,甚至沒有移開目光,眼中非但沒有痛苦,反而充滿了極度專注的欣賞與驚歎。
“生物機械,這是,具有生物活性的智慧裝甲。”他肯定地說道,聲音裡帶著難以掩飾的興奮。
曾經有理論學家斷言,生物活性裝甲不同於日常使用的機械造物,它必須依賴一個極其強大的人工智慧作為核心支撐,因為普通人類的大腦根本無法實時處理裝甲內部產生的海量複雜資料流。
沈昭明是個好學的人,直到眼白布滿血絲,他才重新戴上眼鏡,極其珍重地捧著那枚稜形水晶,“它具體該如何啟用和使用?”
“滴血繫結基因,再把它貼在你的手臂上就行。”蘇寧瓏言簡意賅地指導。
沈昭明聞言,毫不猶豫地刺破指尖,將一滴鮮血滴在水晶表面。
血液瞬間被吸收,下一刻,那枚扁平的水晶彷彿被賦予了生命,自動從他掌心浮起,輕柔地貼合在他的前臂面板上,隨即如同液態般無聲地嵌入皮下,開始與他自身的神經網路建立深層連線。
在連線過程中,裝甲那深灰色的表層質地悄然發生變化,逐漸變得與他周圍的膚色和紋理一模一樣。
無論從哪個角度、以何種光線仔細觀察,都難以分辨出那裡竟然隱藏著一件超級造物。
“它叫‘永珍樞’。”蘇寧瓏解釋:“主防禦。它的核心功能,是為你構築一個近乎無形的資訊遮蔽場,能極大削弱甚至免疫他人對你的掃描、追蹤、乃至部分預言類異能的效果。同時,它也能提供相當程度的心智防護,並作為外接大腦,為你提供強大的輔助計算支援。總而言之,它追求的是極致的反應速度和能量利用效率。”
她話鋒一轉,點出了關鍵:“但它的強大,完全依賴於你的資料分析能力。你‘看’得越透徹,分析得越迅速、越精準,它的防禦就越高效、越節能,能做到以最小代價化解危機。反之,如果你無法快速解析出攻擊的構成與模式,那它就只能開啟基礎的物理或能量屏障,效果會大打折扣。本質上,它就是把你最擅長的資訊優勢,轉化為了最堅實的生存優勢。”
永珍樞並不是進入汙染區用的聖器,純粹用來保命和增強能力的。
沈昭明是她的“老師”之一,教導她有關人工智慧的知識,讓她煉器技術發生革命性的改變。
朋友當中,她很感謝沈昭明對她毫無保留的指導。
所以她也希望沈昭明能夠復仇的同時,保護好自己。
解釋完畢,蘇寧瓏微微偏過身體,笑著補充道:“至於費用……你給我改造的那個眼球全景錄影機,確實非常好用,這次的材料費就免了。”
沈昭明卻搖了搖頭,他拉過蘇寧瓏的手,不由分說地點開她手環的收款介面,掃描支付。
溫潤的眸子裡掠過一絲狡黠的光彩:“我比較喜歡,你欠著我人情的感覺。這樣,我就有更多正當理由,可以時常來‘勞煩’你了。”
沈昭明拉過她的手,點開她手環的收款碼,掃描付錢。
溫潤的眼神多了絲狡黠,“我比較喜歡你欠著我人情的感覺,這樣我就有理由多來勞煩你。”
“當然。”他微微頷首,真誠而柔和地道:“也隨時歡迎你來向我請教任何問題。”
說罷,他輕輕托起蘇寧瓏白皙的手,舉止剋制而尊重,不帶絲毫褻瀆之意,將一個充滿感激與敬意的吻手禮,輕柔地落在了她的手背上。
蘇老祖挑了挑眉,對這份帶著古典意味的感謝,並不反感。
“允了。”蘇寧瓏的指尖輕輕點在沈昭明的唇上,止住了他可能的話語,眼中帶著幾分戲謔,“不過這種禮儀以後就免了。萬一我剛從廁所出來沒洗手,豈不是彼此都尷尬?”
旁邊一群看熱鬧的正覺得氣氛旖旎、心跳加速,連辛意更是看得面紅耳赤,暗自為自己兄弟這大膽又浪漫的舉動瘋狂喝彩。
結果蘇寧瓏這冷不丁的一句話,瞬間把所有的曖昧和遐想攪得煙消雲散。
連辛意忍不住哀嚎:“我親愛的蘇姐,你是浪漫過敏嗎?多好的氛圍啊!”
沈昭明簡直被他氣笑了,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你這傻鳥,從哪裡看出浪漫了?我這只是表達最純粹的感謝和感激。”
“可剛剛那情景,那眼神,特麼的就是曖昧到位了嘛,氣氛明明就對!”連辛意還在據理力爭。
沈昭明懶得解析了,他始終牢記著蘇寧瓏的年齡,何況星淵也在旁邊看著。
奶爸的洞察力可是頂級的,他真敢表現出一點點男女之情,會死得很難看。
這時,樹上的白菜撲稜著翅膀飛了下來,落在連辛意的頭頂,得意地扇了扇翅膀,學著舌:“傻鳥~傻鳥~原來以前你們都不是在罵我,是在罵這個呀!”
“你才是傻鳥。”連辛意哭笑不得,揮手想把白菜趕走。
白菜靈活地飛開,盤旋在半空,居高臨下地繼續用它那破鑼嗓子唱著即興編造的“傻鳥之歌”,盡情嘲笑連辛意。這一人一鳥鬧出的笑話,倒是沖淡了連辛意先前製造出來的那點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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