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皮庫和玄閩立刻動手,謹慎地翻開一層層扭曲的厚重金屬板,仔細探查下方是否潛藏著未被雷劫消滅的危險生物殘骸。
一番搜尋下來,除了冰冷的金屬和碎石,不見半點活物的蹤影。
“寧瓏……”雷青崖壓低聲音,關切的輕輕呼喚,同時輕手輕腳地搬開一塊鏽跡斑斑的鐵板。
就在鐵板挪開的瞬間,帶著雨後森林般氣息的草木清香,毫無徵兆地撲面而來。
雷青崖立刻探頭向鐵板下的空隙望去,只見下方並非預想中的廢墟,而是……一池清澈見底的的水。
“這下面,怎麼有一池子水?”雷青崖驚疑不定,立刻聯想到什麼,“會不會就是佟老師之前提到過的,地下實驗室的汙水處理池?”
離得最近的兆皮庫立刻上前一步,同時開啟了手中強光探照燈,光束在那片幽暗的池水上來回掃視。
幾秒鐘後,他眉頭緊鎖,有些困惑:“水質清澈,毫無汙濁感,這不像汙水處理池,有點不對勁。”
連辛意也按捺不住好奇,伸長脖子想湊近些看看那神秘的水池。
不料腳下沾了雨水的泥土異常溼滑,他一個重心不穩,驚呼著“哎喲!”,整個人猝不及防地向後仰倒,結結實實地摔了個屁墩。
他摔倒時下意識伸手亂抓,正好帶倒了覆蓋在池水邊緣的一塊石化狀態的板狀物。
那沉重的石板轟然倒塌,失去支撐後,竟有大半部分順著陡峭的坑壁,勢不可擋地向著更深的坑底滑落下去。
一時間,平臺上陷入詭異的靜默,只有石板滑落的摩擦聲和墜落的悶迴盪。
幸好石板最終滑倒中途停止了,連辛意齜牙咧嘴地緩緩爬起來,下意識地拍了拍屁股上的泥水,結果反而沾了滿手粘稠的泥糊。
“嘖!”雷青崖從平臺輕盈地跳躍,每一次都踩在實地上,來到連辛意旁邊,看見他狼狽的模樣,立刻開啟損友模式。
她嫌棄地往旁邊挪了兩步,彷彿怕沾上黴氣,“你這模樣,活像剛在泥潭裡打過滾又忘了擦屁股的野豬。”
連辛意惱羞成怒,一邊甩著手上的泥,一邊氣鼓鼓地說:“我勸你積點口德喲!”
說著,他習慣性地想把泥糊往旁邊一塊扭曲的金屬構件上蹭。
就是這看似隨意的一蹭,卻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那塊金屬構件本就深深嵌在鬆動的泥土和碎石中,被他這一借力,本就搖搖欲墜的坡體瞬間失去了微妙的平衡。
先是細碎的土石開始簌簌下滑,緊接著,如同開啟了地獄的閘門,大量的泥土、碎石混合著斷折的金屬殘骸,形成一股洶湧的泥石流,發出沉悶的咆哮,向著下方坑底猛衝而去。
“小心!”雷青崖與連辛意之間還有點距離,只好眼疾手快的拽住來到身邊的宋琥,兩人奮力躍向不遠處一塊相對穩固的巨石。
兆皮庫和玄閩也反應極快,各自施展身法,驚險地避開了泥流的衝擊範圍。
離滑坡點最近的連辛意,卻成了首當其衝的目標。
他甚至來不及呼救,就被那股狂暴的、裹挾著萬鈞之力的泥石流捲走,向著黑暗的深淵翻滾墜落!
“連辛意。”雷青崖等人的驚呼被淹沒在泥流的轟鳴中,救援根本無從下手。
“啊,救命啊,要死啦!”深坑之中,只剩下連辛意絕望的嚎叫在迴盪,眼看就要被無情的泥石徹底掩埋。
千鈞一髮之際,一隻由純粹泥土和岩石瞬間凝聚而成的巨大手掌,毫無徵兆地從翻滾的泥漿中破土而出。
它動作迅疾如電,一把撈住了即將與世長辭的連辛意,穩穩地將他託舉到了泥流的上方。
驟然脫險的連辛意還沉浸在呆滯中,像條曬乾的鹹魚,在巨手的手心試圖翻身。
感覺到束縛周身的泥漿壓力消失,他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被救了。
他胡亂抹掉糊在眼睛上的泥巴,看清處境後,頓時發出一聲劫後餘生的怪叫:“蕪湖。”
歡呼還沒落下兩秒,那隻巨大的泥石手掌,彷彿完成了使命,也彷彿嫌棄他聒噪,像隨手丟棄一件垃圾般,毫不客氣地將他朝著旁邊相對乾燥的坑壁方向猛地一拋。
沒有泥漿束縛,連辛意在空中迅速調整姿勢,輕巧落地。
與此同時,那場突如其來的小型山泥傾瀉也戛然而止,泥流在坑底堆積成一座新的小山包。
就在眾人驚魂未定之際,一道身影緩緩從坑底那片新堆積的泥石小山包後走了出來。
那身影的比例有些古怪,尤其是頂著一個極其醜陋的碩大魚唇腦袋。
這個怪異的“魚唇頭”人形機械,正是蘇寧瓏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蘇師父”。
蘇師父極其冷淡地瞟了一眼被扔在坑壁上的連辛意,一言不發轉身便融入了坑壁的陰影之中,消失不見。
蘇師父前腳剛消失,另一道纖細苗條的身影從同一個泥石堆後爬了出來。
正是蘇寧瓏。
她此刻的狀態著實有點引人遐想,赤著一雙沾滿泥漿的腳丫,身上只套著一件顯然不太合身的睡衣,那睡衣下襬僅僅勉強遮住了臀部,露出兩條白皙長腿。
她一眼瞥向泥壁旁還在發懵的連辛意,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幾步上前,毫不客氣地一腳就踩在了連辛意的後背上,猝不及防將他又踩趴回泥裡,怒氣衝衝地質問:“臭小子,你搞什麼鬼?是不是想害死我?要不是師父他老人家及時趕到,你剛才掀下來的那塊大石板,差點就把我腦袋砸出個西瓜大的包。”
在她剛剛經歷完生死雷劫,正是虛弱疲憊的當口,突然一個“暗器”(指石板)從天而降,差點讓她腦袋開花。
更可氣的是,這“暗器”的來源,竟然還是“熟人”的“傑作”,這讓她怎能不火冒三丈?
“啊呀!哎呀!”連辛意被蘇寧瓏毫不留情地又連踩了兩腳,整個臉都快埋進泥裡了,他哭喪著臉,聲音都帶上了哭腔:“姐,蘇姐,饒命啊!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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