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那東西爪子按理應該無差別的攻擊,為什麼只攻擊雷青崖?蘇寧瓏隨意拿起一個清潔刷,戳了戳燈牌,金屬碰撞聲挺清脆的,只是沒有東西冒出來,難道只有黑暗中才會出現?
雷青崖暗暗感嘆神奇,蘇寧瓏的膽量是個謎!老太太嚯的雙目圓瞪,“殺人兇手,沒資格拿我東西。”
哼,欺善怕惡,蘇寧瓏指著推車下方鎖起來的地方,“冰冷的推車很暖和,老大娘,這裡有什麼?”
老太太神色凝滯,猛將推車拉開,“要你管?”
“我給錢了,你不能將隔離嫌疑人的東西拿走。”修理師連忙阻止。
“走開,大不了我把錢還你。”老太太拉過她的推車,不許維修師碰,可她也沒掏錢。
爭執間,黝黑壯漢暴喝:“開了。”
撬進變形的金屬管卡進門縫,感應門應聲開啟。
美食博主迫不及待推開黝黑壯漢,要先逃出去,剛想踏出去,卻僵成雕像,遲遲沒動身。
本該是牆壁且帶救生梯的地方,卻只有粘稠的黑暗。
“為什麼會這樣。”
短髮幹練女人連忙喊:“關門,快關門?”
“黑暗”感受到這邊的亮光,似乎活過來一樣,像墨染宣紙,一點點蠶食進來。
觀察到情況的修理師也喊著關門。
黝黑壯漢抽出撬棍,撬棍肉眼可見的攀附上了黑色,蠕動著往上腐蝕。
他連忙扔掉,踢出門外。
美食博主轉身,想回到升降梯最裡面,可她的報應也來了,老太太目露狠色,單手推著沉重的推車,往前撞。
本就沒站穩的美食博主趔趄退後,被撞出門外,眨眼被黑暗包裹。
“你……救命,救我。”
黝黑壯漢和存在感不強的青年都伸出手,想把人拉回來。
那層黑暗就像帶著強力黏性的瀝青,無數黑色的人臉浮現,張嘴咬住美食博主身體,往黑暗裡拖。
蘇寧瓏目不轉睛,那些黑暗物質,散發濃烈的不祥氣息,跟升降梯內的秘靈不是一個級別的,更恐怖,更難對付。
就算是閆校長,恐怕也很難走出那片黑色泥沼,那裡,屬於秘靈的世界,人類跨進去了,便會成為它們的一員。
“別管她了,快關門,外面的東西要進來了。”修理師趕緊去按關門鍵。
黝黑壯漢和青年只能鬆手,黑暗沒過美食博主的耳朵眼睛,直到梯門關上,仍然能聽見她淒厲的求救。
黝黑壯漢一巴掌揮向老太太臉上,他剛才要是站在美食博主那個位置,鐵定跟她一個結局。
老太太歪倒在地,喉嚨擠出神經質的笑聲:“嘻嘻,這才死了兩個,比預計要少。”
“古香人也是你殺的?”修理師激烈跳起來,也想揍人,可被黝黑壯漢攔住了。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因為你們都要死,沒有例外。”逼問聲裡,老太太顫抖著開啟推車下層的門,露出裡面被束縛的昏迷的男人。
男子全身爬滿菌絲般的根鬚,蒼白面板上正破出無數雪色花苞。
老太太跪在地上,舉著一把小刀,割開自己手腕,“神主,降臨吧,我獻上所有祭品,請你懲罰這個世界的罪人,我願意成為你的一員,我願意成為你的一部分,請接納我,我要為你掃蕩這個罪惡的世界。”
血液順著她手腕滴落,張開的手心處,有個三角形的圖紋。
老太太轟然倒地,混濁瞳孔翻湧著癲狂。
她手背面板持續爆出肉瘤,喉間緩緩綻出一朵純白的花,血色花蕊上,眼球轉動著,形態十分詭異。
這一切發生很快。
在眾人還目瞪口呆的時候,修理師甩開黝黑壯漢,飛速過去搶過老太太手中小刀,金屬寒光閃過,刀刃指著老太太的嘴角,想削下那朵花。
即將刺入之際,短髮幹練女人凌空側踢,“別想著完成儀式。”
完成儀式?她知道了什麼嗎?
蘇寧瓏和雷青崖眼神清澈極了,傻乎乎地站在升降梯最裡面,視線跟隨戰鬥中心移動,不明白髮生什麼事?
連蘇寧瓏都感覺腦子不夠用了。
修理師雙手格擋躲避,“你在說什麼?”
短髮幹練女人指尖懸在妖異的白花上方,然後輕輕拂過,“獻祭當然要有獻祭物件。不是嗎?”
“別礙事,女人。”黝黑壯漢倏然竄出,鉗住她雙肩,態度變化極快,堅定選擇站隊維修師。
“你少看不起女人。”鞋跟重重踹在壯漢脛骨,壯漢痛叫,卻死不鬆手。
修理師趁機再次撲向白花。
一道鬼魅的身影截住維修師刀鋒,少年不知何時出現在維修師跟前,他兩隻手指夾住刀片,戲謔笑道:“藏得還挺深。這麼著急收割成果?”
刀身突然震顫,懾人的波動順著刀刃擴散,逼得修理師觸電般鬆手。
“你們到底在幹什麼,想畸變擴散嗎?”
“演夠了嗎?”少年笑意像淬著寒冰,“真正的獵人不會徒手清除汙染物。”
修理師眼角抽搐,陰影爬上他半邊臉頰,“那個女人才是徒手碰的,我有工具。”
“因為她只是碰觸呀,你的工具卻是那個老太婆的東西。獵人也不會用汙染物的東西,這是常識。”
修理師定定看著少年,“警告你,馬上讓開。”
“呵,你是我的了。”少年的手掌罩向修理師,修理師全身繃緊,難以動彈。
“定!”如山澗清泉般的嗓音驟然從少年背後響起,少年就像被人按了停止鍵,一動不能動。
一直沉默著的青年走上前,脫下口罩,露出清秀的真容。
“宋琥。”少年咬牙切齒,他全身被定住,只有嘴皮子還能翕張。
“你好,原渡蔚。最近我比較缺積分,積分是我的了。”宋琥溫柔一笑,眼尾彎成淺潭邊的柳梢,清風拂面,賞心悅目。
雷青崖激動地捉住蘇寧瓏,“是宋琥,積分排名第三十,言靈師。”
言靈師?蘇寧瓏以為是法家的言出法隨。
“獨吞積分,這樣不好吧。”短髮幹練女人將壯漢摔在地上,正了正西裝,抓起壯漢手臂,眾目睽睽下,壯漢消失不見,猝不及防地出現在梯門前的半空,“轟”一聲砸落地。
黝黑壯漢發出殺豬似的嗷嗷叫,這一摔,摔得他直不起腰。
升降梯也隨之搖晃起來,晃得像岌岌可危的破鞦韆。
“啊…”雷青崖驚恐抱緊扶手此時此刻,她已經顧不上升降梯會不會墜落的問題。
只知道這些人在如此小的空間內打架,還打出了電影質感,肯定都是狼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