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樣的姿態,恰恰是許多死刑犯慣用的偽裝。蘇寧瓏能感受到他這具身體內的靈魂在顫抖,以瘋狂包裹懦弱。
“摧毀。”猩猩頭機械人張口。
無情的機械音直達靈魂,死刑犯雙目呆愣,然後感受不到自己的能力了,隨後全身迸發刺痛,似乎有無盡的螞蟻在啃咬靈魂。
淒厲的叫聲激起對面坐著的重刑犯的恐懼。
他認識那個死刑犯,因為被判死刑,平日已經肆無忌憚,無所畏懼。
能讓他拋棄僅剩的尊嚴慘叫,可想有多難受。
猩猩頭機械人放開手,往後退。
死刑犯伸手,要捉住那塊黑色衣襬,“還給我……”魚唇機械人的黑袍布料光滑無匹,他只能眼睜睜看著衣襬從指縫溜走。
死前失去靈者身份,他會以普通人死亡的形式被送走。
星警過來拖走他,死刑犯的每一聲抽泣都帶著血沫,“還給我……”指甲抓撓地面,可憐又可笑。
猩猩頭機械人轉身對著另外一個人,封印會難一些,蘇寧瓏決定借用法寶,直接上禁環,把禁環按在對方手腕。
該手環自動嵌入肉收緊,重刑犯抖了抖,黑暗中,他只覺得手腕一下抽血似的刺痛,然後靈魂彷彿在抽離。
是能力在抽離,異能在收縮,重刑犯想阻止,想反抗,可越反抗,人越累,慢慢的,能力被徹底隔絕,軀殼和異能徹底被分離。
那手環也成為了重刑犯身體的一部分,變成一道黑印子,只要黑印存在,他永遠都用不上異能。
做完這些,猩猩頭退出房間,星警揭開他頭罩,脫下他手套,往他手裡塞了一隻小白鼠。
對方握住血肉之物,就忍不住用異能,重刑犯瞳孔縮成針孔,他終於明白死刑犯為何痛哭流涕。
異能沒了!
“你們把我的特殊能力弄去哪了?”
這是成功了?星警道:“如果你能把老鼠變成肉泥,你可以提前出獄。。”
重刑犯不知道這是試探,星警隨口說的,並不能得到任何減刑,他卻願意信以為真。
可他無論怎麼用力,辦不到!異能真的消失了。
重刑犯啞著聲,擠出同樣的話語。
“還給我。”意識到都是徒勞,他瘋笑:“哈哈哈哈……”頭磕牆上,一下又一下,快要磕出血的時候。
猩猩頭道:“你們可以帶人走了,別弄髒我的地方。摧毀三千,封印一千五。”
“沒問題。”
“能問一句嗎?為什麼摧毀比封印貴。”星警帶著犯人離開前說。
“因為更髒。”
他們無法從機械人的死魚臉上看出情緒變化,但它說髒的時候,又能感覺到它深深的嫌棄。
星警:“……”
摧毀和封印一共就用了五分鐘,麒瑞帶著一行人離開,星警給兩名犯人戴回頭套,也離去了。
葛威目送他們離開,才喊來建築工人和開荒者,開展工作。
回到監獄的兩名犯人像喪失了人生目標,死刑犯每天窩在自己那窄小的牢房,等待死亡。
而重刑犯仍然要出來走動,每天勞作,吃飯。
他一改往日趾高氣昂的模樣,神經兮兮的躲著人走。
這個樣子,自然吸引其他人注意,有人走近他,他也不敢抬起視線。
在惡人滿布的地方,一點異樣都會讓生活變成另外的模樣。
靠近之後,獄友發現他身上限制器不見,一陣嘀咕,隨之搭著他肩膀問怎麼回事。
重刑犯不願意說,轉身想跑,獄友們漸漸圍著他。
逼迫他說出之前獄外的經歷,嘴硬的重刑犯最終在獄友們教訓後,把事情說了。
擁有異能的重刑犯們霍然開始害怕,他們中,有的盤算好,等他們出獄,就去偏遠星球后大幹一場。
有的想用異能尋找工作,還有的想加入正規點的探險隊,好發揮能力。
現在告訴他,出獄前,有可能面臨失去異能的機率,他們都沉默了。
陸陸續續的,每天都會被提走四五人,回來後,手臂都會多一道環狀黑印,而且無法再用異能。
無疑天塌了一樣。
不出兩週,這件事傳到一些有心人那裡。
執法組織高興起來,有手段能治這些靈者,靈者的訊息即便繼續在普通人圈子擴散,也不會有太大影響了。
星耀聯盟那裡,做事風格比較放肆的獵人都收斂起來。
而星聯盟則沒反應,好像早就知道這件事。
沈理文的媽媽從其他夫人那裡得知這個訊息,立刻回家問沈嘉鏡,“是星聯盟又出來新的聖器?聽說監獄內很多特殊能力者都無法使用能力了。”
餐桌上,沈理文豎起耳朵聽。
沈嘉鏡道:“沒有星聯盟什麼事,能與政府開展專案,我們能不知道?”
“媽媽,什麼情況?”
“我聽星家某個親戚說的,你也知道,他們家多從政,自然聽說監獄那頭好像試點改革了,進入監獄的所有靈者,往後都要禁掉靈力。也不知道誰那麼強悍,哪冒出來的。要我說,靈者犯罪,直接殺掉就好,哪來這麼多麻煩的手續。”
“媽,少說幾句極端言論吧,不怕別人笑你。”沈理文打斷她媽媽蠢笨的見解,對著沈嘉鏡道:“會不會是扼殺者聯盟的人沒活幹,跑去跟著政府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