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元世長別〔司馬炎〕

天下如網，民如魚；罟入洿池，海不靜。

硝煙，火光，哭喊，屍體，廢墟，殘肢，鮮血，哀靈，一幅血淋淋地生態寶卷在古獻都的繁華長街上鋪起，一時間，所有著名畫家都無法描繪出的畫面就這樣展示在世人的心裡，史上最逼真的作品就是現實中的流光片羽，而它也將會隨著人的憐憫而傳頌千秋萬際。

在古獻都繁華長街的一片骯髒小巷，破爛不堪，滿臉滄桑的十五歲少年司馬炎，從裡面緩緩地走了出來。

而這也就是他所看到的怡人風景。

屍堆如山，血流成河，骨摧如朵，命薄如紙……

而這樣的場景在古獻都已經上演了無數回，直到所謂的朝廷將賦稅收齊。

司馬炎向四處望去，除了一片血腥外，竟無半絲繁華之意，那些昔日鎏金燦光的大道，如今變成了屍骨如山的墓冢，但卻不會有一個人為他們哀憐與燒紙，好像他們犯下了什麼無法原諒的滔天罪行。

司馬炎低下頭看了看自己身體，卻發現衣服上早已沾滿了血跡，整件衣服竟讓人忘記了之前的顏色，只知道如今的血紅。

“系統，難道這就是所謂的世道？”

彈框出現，一雙天真懵懂的大眼睛眨巴著，說出機械般的聲音：“系統不知。”

這時，一聲嚎哭之音傳到了司馬炎的耳朵裡，他順著聲音尋去，看見了一個女孩在一具屍體旁痛哭，她的衣服也被血水染成了鮮紅色，已經完全看不出之前的顏色，他的臉上沾滿了滴滴血跡，頭髮凌亂，已經完全看不出之前的美麗，只有她臉上流出來的眼淚在告訴外人，她是一個活著的女孩。

司馬炎緩緩向女孩走去，一路上的屍體堆積在路的兩旁，已經擋住了人們過去的道路，司馬炎只能推開一些屍體，他們臉上甚至還露出驚恐與微笑之表情。

司馬炎繞過路上的屍體堆後，來到了女孩的面前，看見女孩伏在一對屍體前痛哭，司馬炎抬起頭放眼望去，整個街道除了屍體竟然空空如也，他們二人此時竟然顯得如此明顯。

“我靠，系統還免費贈送妹子！”司馬炎平息了一下心情後，輕聲說道：

“請姑娘節哀！”說著，司馬炎默默撕下自己衣服內的一層布，交給了女孩。

女孩回過頭來，淚眼汪汪的看著司馬炎，眼角止不住的抽搐，聲音極其哽咽顫抖的說道：“謝謝你！”她接過白布，卻輕輕的擦拭著那對屍體臉上的血跡，淚水滴入血水中，混為一體，無法分清。

“請問一下，這兩個人是你什麼人？”司馬炎儘量剋制自己的悲憫，但卻始終無法壓抑住這悲傷的情緒。

“這兩個人，是我的父親與母親，他們為了保護我而死，他們死前把我壓在屍體下，才沒有被他們殺害。”女孩繼續哭道，但手中的動作卻沒有停止。

“他們也是為了讓你活下去，對了，我叫司馬炎，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楚萱。”女孩擦拭完屍體臉上的血跡，站起來看著司馬炎。

“那你現在可有什麼打算？”司馬炎繼續問道。

“我現在親人已死，不知道該怎麼辦！”女孩眼角的淚已經不再向下流，但哽咽的聲音卻依舊沒有改變。

“那隨我走吧！我準備離開元世，去更廣闊的天地！”司馬炎激動地喊道，似乎已經忘記了之前的悲傷。

“可以，等我把我父母好好安葬！”女孩重重的點了點頭，轉身看著她死去的父母。

“那是自然，我幫你！”說完，司馬炎便動起手來，把女孩父母從屍體堆中抬了出來。

“你準備把他們安葬在何處？”

女孩看著躺在地上的父母屍體，眼角竟又流下了淚水。

“就埋到古獻都以東的冥恩江吧，那裡有神，一定會保佑他們的！”女孩哭著說道。

於是，兩人一人抬起一具屍體，向城外走去。

司馬炎與楚萱走到了古獻都的東大門，剛走到城門處，便被守城士兵厲聲喝住：“你們兩個什麼人，怎麼扛著兩個死人？”

司馬炎見狀，快步跑到士兵的面前，對士兵說：“啟稟大人，這兩位是我們的父母，我們想要把他們扛到城外下葬，請通融通融！”司馬炎露出殷勤的笑臉，看著衛兵。

“不行！這些人可都是違背朝廷律令的刁民，豈能容你們將罪犯扛到城外安葬？”衛兵厲聲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