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悽慘無光〔漏斗〕
“你醒了?”
昏淡無光,眼前的世界失去了顏色,恍惚墮落,恐怖的眩暈瀰漫在他的腦海中,久久無法平息。
胸口一陣抽痛,劇烈的撕裂感從身體內傳出,他彷彿聽到了自己的心在滴血,一點一滴,毫不停息。
恍惚中他好像聽到了自己的靈魂在低語。
“我這是死了嗎?”
“為什麼會死呢?”
“那為什麼我能聽到外圍的聲音?”
“難道是地獄?”
忽然他睜開眼睛,世界的光亮便集體湧入他的眼睛,世界開始變得明亮,變得自然與熟悉。
“你醒了?”
又是這句話,熟悉的聲音,熟悉的人。
漏斗看到了在他身旁向他呼喊的人,竟然是韓零。
他隨即用著虛弱吃力的語氣沉沉的說道:“怎麼是你?”
韓零卻微微一笑,目光寵愛般的看著漏斗,慢慢走到他的床邊,“你是我‘春回堂’的病人,自然是我了。”
漏斗低頭環視了一下全身,發現自己的胸口已被縫合,自己的手不知何時已經被鑲嵌在了自己的手臂上,稍微活動還能感覺到它的微微喘息與刺痛。
“你幫我接好了?”漏斗一臉疑惑地看著韓零,像是一個未成年的孩子。
“對!這對於我們苡屬性的人來說,是很簡單的!”韓零語氣平淡,絲毫不驚詫。
漏斗疑惑的臉剛剛平緩,韓零突然說道:“幸虧對方的攻擊均是普通的器擊,並沒有使用任何能量與技能,所以才會如此順利。”
說完,韓零略微一頓,繼續說道:“但是對方的攻擊依舊有效,對你身體還是會產生一定的傷害。”
“那麼它會不會影響我將來?”
“可能會!”
漏斗長呼一口氣,靜靜地躺在床上,虛弱無力的眼睛盯著天花板,心中則是萬分悲涼。
蒼樹原種已經丟了,左依夢失蹤,樓珊生死未明,自己已經沒有臉面在回“沙門”了,更不可能去見左潛。
一旁的韓零看著發呆的漏斗,心中一動,“還是那句話,諸公當自醒,當以生為大,莫失信心。”
漏斗露出無奈苦澀的笑容,轉過頭,看著韓零,輕聲說:“謝謝,我不會放棄的!”
韓零隨即走出房間,留下了寂靜的殿堂。
一切都已經失去了意義,但唯獨於此,才是最大的意義。
空無一物,便是最好的開始,向死而生,才是最完美的結局。
乾泰一年三月中旬,漏斗的傷已經基本痊癒,他便來向韓零辭行。
“多想韓兄相救,在下沒齒難忘!”
“醫者,當含仁心,以濟蒼生命理。這是家師昆瀟子教育我的話,我當遵從師令。”韓零眼中平靜如湖水,微微泛起一絲漣漪。
“那看來,家師也是濟世救民的醫者啊!”
韓零隨即一陣冷笑,“是又如何?終究被世人拋棄。”
漏斗一臉茫然的看著面前的韓零,心中五味雜陳,不知該說什麼。
突然,韓零身體前傾,盯著漏斗,問道:“你聽說過《觸子》中的一段描述戰爭的話嗎?”
“在下不知。”
“始知戰之功,千家流血,末聞生之苦,百代凶年。”目光堅毅,鋒利如刺。
“什麼意思?”
“就是說,我剛開始知道戰爭的功勞便是讓千萬百姓家破人亡,流血漂櫓,就不禁心怨,但末了聽聞生活下去的痛苦使家家戶戶百代如同凶年,無衣無食,貧困潦倒,我便接受了這殘酷的戰爭,甚至想要發動戰爭來擺脫這種凶年。”
“你問這句話是何意?”
“當下天下大亂,遲早會步入亂世,我想救一救天下人!”說完,韓零一臉嚴肅地看著面前的漏斗。
漏斗看著他堅毅的眼神,緩緩的說道:“如何救?”
韓零嘴角微微上揚,勾起一道詭異的笑容,隨即便鄭重地說道:“去六鏈城,找一個人。”
“六鏈城?”
“你不是也要去六鏈城嗎?”
漏斗突然一驚,這件事只有他與左依夢,樓珊三人知道,韓零又是如何得知,他的行蹤,難不成他在跟蹤?
如若如此,那麼便能解釋為什麼在雲律城,在他最無助的時候,突然出現。
為什麼在他遭受襲擊時,他又正好出現在我的身旁,並將我醫治。
漏斗一臉鎮靜地看著面前白麵俊郎的韓零,心中不禁有些震驚,識面不識心,自古亦然!
漏斗冷冷一笑,隨即發問:“你跟蹤我?”
“對!”答得十分平靜。
“為什麼?”
“我師父與你們的長老是朋友,是同一個夫子的學生。”
“你是說左潛?”
“對!”
漏斗倒吸一口涼氣,胸口突然感覺到一陣刺痛,隨即盯著面前的韓零。
他臉面如此平靜自然,看來不像是在說謊,難不成是真的?
這時,韓零突然從懷中掏出一塊白色玉佩,指著玉佩下角的一個大字說道:“這便是證明。”
漏斗看向韓零手指著的方向,只見玉佩下角刻著一個大大的“秦”字。
他看向韓零,依舊是堅定與平靜,隨即長長的吸一口氣後,半信半疑的說道:“你的神情打動了我,至少可以證明你不是追殺我的那群人。”
“好吧!那咱們前往六鏈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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