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朝聖戰

第5章 為正無道〔幹淚〕

圍在身邊的黑魚見狀,瞬間如同散沙流竄各地,幹淚費力遊向水面,探出腦袋,發現鬼舟早已消失不見。

幹淚於是遊向河岸,身後的餘波猶如長長的蛇行,顯得極為熟練與自然。

事實上,幹淚只經受過一段時間的游泳訓練,卻不曾想會如此的順利,他看著漸漸靠近的河岸,心中頓時舒暢無比。

這時,附近漁船發現了幹淚的蹤跡,一個船家遊蕩到幹淚面前,將幹淚拉到了木舟上,對方卻並未詢問幹淚落水的事件,而是徑直拉著他繼續向魔冥庭靠近……

副文:可酌情跳躍,不影響後續劇情發展。

四象宮的氣息

乾泰元年十月的寒冬,氣溫比往前越來越低,冒著寒冷的詭風也越來越大,天空中飄散著的雪花,順著詭風無所巡察的蹤跡慢慢刮進了金光燦燦的四象大殿,墜落到大殿上泛著硃紅的長長陛道,而後又迅速地融於腳下燦美的雲席之中。

大殿的清晨,諸公大臣都冒著飛雪從宮殿四處湧入朝象門,門前值班的衛士執著長戟,打著瞌睡與哈欠。

很快,一名門前的衛士看到了前方茫茫飛雪中的人群,隨即向周邊大喊,“開門,開門,上朝了!”,周邊士兵聽見喊聲,隨即從迷糊中驚起,他們立刻奔向大門,門內的兵士也將門前的門閂開啟,城牆上的甲士則進入塔樓,將裡面幾個泛著黃光的圓珠關閉,之後,門外與門內計程車兵用力向裡面推去,沉重的硃紅色大門就這樣被慢慢的開啟,許是因下雪致地面太滑,門外推門的一名士兵,竟不小心滑倒在地,引起尉官的一陣叱罵。

慢慢的,人影愈發清晰,王公眾大臣陸陸續續的從朝象門進入長長的陛道,最後在爬過長長的納陛後,進入了四象大殿。

大殿上身穿袞龍服的乾泰皇帝皿耆早就在宮侍的攙扶下坐到了龍椅上,眼睛迷迷糊糊的看著外面的風雪,不一會兒,竟昏昏沉沉的睡著了。直到一聲咳嗽,將皿耆從睡夢中驚醒。

此時,納陛下已經站滿了大臣,他們按官職大小分成左右兩列,左右又細分為兩列,共計四列,長長的隊伍從納陛之下直到殿門之旁,足足迤邐了六米有餘。

站在隊伍最前列的是四象宮的丞相迦噴,而站在他旁邊的則是大元帥古薩魯格,這兩位分別為軍政的最高權力人物,自乾泰皇帝皿耆繼位以來,迦噴就受到皇帝之信任,並將朝政大權悉數交由丞相處理,而元帥古薩魯格則在皇帝繼位之前便擔任大元帥,自先帝時,已足足近百年,可謂威望甚重。

而兩人之衝突,自乾泰繼位便從沒有停止。

此次早朝,大殿內清靜無聲,唯有殿外的風聲與雪聲顯得格外明顯。

皇帝看著這群一言不發的群臣,聽著殿外呼呼的風聲,心中竟然感覺到些許的煩躁。

很快,皇帝目光淡然的看著殿下眾大臣,徐徐說道:“眾愛卿有事奏事,無事就散朝吧!”

這時,左列的迦噴站了出來,向皇帝行禮後,用他尖硬的嗓音說道:“啟奏陛下,近日來,我四象宮天平無事,各地在聖上的沐浴下,正不斷蒸蒸日上。”

話音剛落,就有一個人站了出來,厲聲言道。

“皇上,近年來地方賦稅屢存不均,甚至有些地方今年之稅從未上交。”站出來的身著絳紅官袍的諫司總諫長嚴紹說道。

嚴紹邊說,眼睛邊盯向丞相迦噴。

朝內自迦噴上位後,朝內眾大臣便迫於其之威壓,而不曾進言,即使對迦噴的指令,他們也都唯命是從,不敢違背,朝堂也就此變得沉默與寡寂。整個朝堂除元帥古薩魯格外,第二個敢直言陛下以抗衡迦噴的,就唯有諫司總諫長嚴紹了。

嚴紹自幼習文,對文辭律令頗為精深。他自幼相信天下當為正義,為君者亦當以天下為重,在他成為諫司總諫長後,這種正義的使命感與責任交織在了一起,更加促使他與權貴不義之事進行抗爭。

“丞相,這是怎麼回事?”皇帝偏過腦袋,目光茫茫的看著迦噴。

迦噴聽到皇帝發問,不緊不慢地向皇帝行禮,而後說道:“賦稅之數確有紕漏,乃因今年之冬情過早,致使地方道路不順,從而使今年之賦稅有所減少,至於嚴司長所說的未交之事,恐為他處謠言,不足為信。陛下放心,微臣下朝後就去催促各地,讓他們及早交稅,勿有拖延。”

“哦,原來如此!既是謠言,便不足憂慮。”說完,皇帝眼中的光芒閃過,又懶懶地躺在了龍椅上。

“陛下,不是謠言,此乃微臣之所查實情啊!”嚴紹激動的大喊。

“陛下,嚴紹大人,年邁體弱,恐是近日來太過勞累,才會聽信他人之謠言。微臣懇請陛下讓嚴司長休息幾日。”說完,迦噴手臂往前一拱,轉而退回到佇列之中。

皇帝轉頭看向嚴紹,目光中盡是迷惘與不悅,隨即他無力地說道:“行,嚴愛卿近日來太過勞累,著讓嚴紹回府暫休,近日就不要上朝了!”

聽到此話,殿兩旁的衛士徑直便衝了上來,一人一手拉住嚴紹,往殿外拖去。

“皇上,此事不為謠言啊!皇上!皇上!……”就這樣,嚴紹的喊聲隨著距離越來越遠,直到消失在大殿之上。

“既然無事,那就散朝!”說罷,皇帝拂袖站起,幾位宮侍隨即湧上將皇帝攙扶走出大殿。

留在背後的則是一陣陣“恭送皇上”靡音。

迦噴回到政事堂,堂前的桌子上擺滿了大量的文書案牘,而在堂後的陰暗處,則還堆積著大量奏章。屋內大小官員屬吏跑來跑去,看起來十分忙碌,但是明眼人就會看出,所謂忙碌背後實則是虛假的演戲,屬吏們跑來跑去卻只是固定軌跡,而伏在案桌上認真批閱奏章的官員,則皆是在循規蹈矩,他們的筆跡也會在他們將奏章放在一旁的同時便消失不見,一淨如洗。

迦噴走到堂內,向左走到屬於他的辦事堂,只見桌上亦堆滿了文牘,他隨手拿起一本,只見上面歪歪扭扭的寫著幾個大字:

朕已批閱。

而後他從桌下取出一本厚厚文冊,隨意翻開至乾泰元年處,而後在其下方的空白之地,寫下了一行風雅的大字:

幻境,今年實交賦稅共計白銀二千三百四十一萬兩,糧草一千二百五十一石,各類雜絹棉絲共計三百五十五萬匹。

然而實際上,幻境自先帝去世數年前就已經停止了繳稅!

天空中一切的繁星竟是如此的燦爛與美麗,彷彿這天下即將開始的苦亂都與它毫無關係。

唯有在家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嚴紹望向窗外,絕望的眼睛中流下了為蒼生的滴滴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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