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靈兒望著她,又看了眼那簪子,並沒有覺得什麼珍貴,反倒覺得她這副奴顏婢膝的模樣,真是和這枚簪子太配了。
她不禁譏笑,“再名貴的東西,沾了霍岐山的手,也是糟踐了。”
“收好了。”霍靈兒抬手用力戳了下她的頭警告,“叫霍岐山看到,小心我割了你的舌頭!”
那丫鬟打了個冷顫,忙不迭叩首,“奴婢謹記,奴婢謹記。”
馬車停在元府,裡頭宴席還未結束。
霍靈兒邁入,環顧一週並未看到元霜,只瞧見元文斌和謝則安在說些什麼。
她走過去親暱地喚了聲,“文斌哥哥好。”
元文斌抬頭,見是霍靈兒,露出一笑,“靈兒啊,怎的來了這麼晚。”
霍靈兒歉然道:“來的路上去看望了下我姨娘,巧遇上姨娘眼疾犯了,給她餵了些藥這才來晚了。”
“靈兒孝心可嘉。”元文斌又不禁搖頭,“若元霜有你半分就好了,偏偏她……”
偏偏賀姨娘的眼,正是元霜弄瞎的,這事全元府都知曉。
以前作為自己的親妹子,元文斌可以包容,恨不得找個替罪羊提到霍岐山面前賠罪,可現在,他只覺得憎惡,憎惡元霜給元家留下這種汙點。
元文斌知道她是來找元霜的,便帶著她去了後院。
從前廳到元霜的院子,越走越蕭條,霍靈兒發覺,現在元霜的處境似乎比之前更艱難了,去年好歹路面整潔,可如今,落葉灰塵遍佈都無人清掃。
可,這不正和她如今的身份相配嗎?
低等人就該住在這種地方啊,而不是處處搶她的風頭。
元霜想不通,霍岐山憎惡她,說要殺了她可以理解,是因為她幼時真的做了諸多折辱他的事。
可為何陸遠也如此憎恨她?
今日陸遠眼中的恨意,要比霍岐山更濃烈,是那種彷彿隨時都有可能殺她的感覺。
霍岐山則不同,他雖然常說要殺她,可遲遲未下手,叫元霜有種能從他手下獲得片刻生機的錯覺。
面對陸遠,元霜只覺自己是丁點生機都無,好似說錯一句話,陸遠就可隨時拔刀殺了她!
“元霜出來。”
元霜駭的發抖,以至於沒聽到外頭元文斌的聲音。
直到元文斌闖了進來,將她從床上揪起,“你耳朵聾了!”
見元霜臉色慘白,神情恍惚,元文斌一怔,心底莫名刺痛,“你,你這是怎麼了?”
印象裡,每次元霜受委屈時,都是這幅模樣,每當如此,她都會躲在自己這個哥哥懷裡大哭,尋求庇佑。
視線漸漸聚集,元霜這才看清元文斌的臉,倏然就想像以前那樣撲到哥哥懷裡大哭一場。
可耳邊又響起了他的警告和叱吒,“別叫我哥哥!那邊的才是我親妹子!”
“你是我們元家人嗎?”
是了,她現在什麼都不是,哪來資格喚他哥哥?
元霜撫開他的手,嗓音疏離,“元大人尋我有事嗎?”
元大人?
元文斌氣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