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斷神途,畫地為牢
朝歌城,妲己看著這個三百丈高聳入雲的摘星樓嘖嘖稱奇,這個閣樓,的確算得上是一個奇蹟了。無論是設計還是施工,都是極為驚人的。畢竟與天齊平這樣的想法,是會嚇到天下眾人的。
但女子終究有懷有短暫的熱忱,片刻之後朝歌城的花花綠綠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兒又佔據了蘇妲己更多的熱忱。
申公豹遙遙就看見出了人皇宮的帝辛,他的身邊是一向低調的費子周。這一皇一將的組合,似乎沒有讓朝歌城引起什麼騷亂。申公豹抬頭看了一眼那忽明忽暗的紫薇帝星,心中依舊是道不明的複雜思緒。
望著這重建當中的鹿臺五樓,忽而有些震驚於夏禹時期的各大聖人,畢竟帝禹可是真的敲斷了一階神庭天路的男人!
見得帝辛二人朝著這西樓而來,這些忙碌之人卻不做任何反應,申公豹心中冷笑,西伯侯姬昌,當真是示人以愚,城府甚深啊。
可是姬昌可以裝作沒看見,但他申公豹不行,正要問候帝辛之時,卻被帝辛抬手止住。
帝辛讓所有人覺得他悄無聲息的行走到姬昌身後,便一眼看見了世人為何成姬昌有不世之才的原因所在。
而姬昌最後一根木棍置於地上之時,一股凡人不可感知的清風從那易卦陣圖當中拔地而起,摘星樓忽而金光閃爍。
申公豹目睹了全過程,便是心中若承受之重,不亞於泰山。
如是這時姬昌方才可以感知到身後的帝辛,便說了句,“眾生以易變,賢主立其中。這摘星樓和鹿臺,倒是寫得一手好書!”
“西伯侯覺得,這摘星樓夠不夠高?”
帝辛就像是問了一個極為尋常的問題,卻讓費子周都有些不解,之前帝辛對待姬昌的態度,可不是這般。
“便以三百厚實,直指七百穹樓,還勝天之九百有餘!”
那申公豹聽得姬昌這話,心中卻有詫異,這可和初見之西伯侯不一樣啊!
便在申費二人疑惑之際,卻又聽得帝辛輕飄飄的說了一句,“我還是希望聽到西伯侯說出和聞太師一樣的評價。”
姬昌不知道聞仲說了什麼,但是費子周知道,畢竟當時聞仲那話說得費子周那是一愣一愣的。
“是嗎?”姬昌自嘲式的一笑,“聞太師之高見,昌自是無法觸及。”
“西伯侯可知,聞太師說了什麼?”帝辛眼睛盯著姬昌擺在地上的鹿臺五樓格局易卦,任誰都看得出來,他的心這時候有些亂了。
“昌甚愚,無法透析!”
“費子周,你來說說,那日聞太師說了什麼?”
原本還在一旁不知是進是退的費子周忽而被帝辛點名,餘光竟瞥見了申公豹那幸災樂禍的模樣,還是隻能硬著頭皮,朝著帝辛一抱拳,心中想著反正不是我說的,“回人皇話,那日聞太師似乎說了,只希望是這摘星樓以三百丈言七百數!”
申公豹懵了,早知道這個聞仲說話如此不遮不掩,自己乾脆早早離開,或者裝作有事也行啊。
便是姬昌也聽得皺眉,畢竟帝辛怎麼說,也還是九州共主,一代人皇!
可是姬昌抬頭之時,卻看不見帝辛面上有任何的不適之意,帝辛遠比帝乙,更適合做人皇!
“聞太師心繫大商國運,其言意憂,卻不曾明白人皇之志,帝王之心!”
“西伯侯說帝王心,那你說說,什麼是帝王心?”姬昌心中一沉,帝辛這個,可是送命題啊,方才覺得帝辛比之其父更適合做人皇,這下一秒,帝辛更甚帝乙者也。
“昌,不知!”姬昌便是頭再鐵,也知道這個問題不能答,此刻姬昌心中方才有一些悔意,出門之前應當為自己算上一卦的。
可是他西岐之地氣運滔天,自己作為西岐地界的主人,怎麼也不會差的!
這也是姬昌敢來朝歌的原因!
那申公豹,也不知有哪根筋不對勁,在這關口忽而冒出一句,“帝辛人皇,我們這鹿臺五樓,需要按照西伯侯的意思修改嗎?”
這話才說出口,便是費子周的心也到了嗓子眼了。
那姬昌,也是瞟了一眼申公豹,心中漠然。
而帝辛的眼神,也讓申公豹心中一寒,卻不見帝辛開口,申公豹忽而覺得背上有些寒冷的暖意,對立卻不矛盾。
“申公覺得如何,那邊如何!”帝辛輕輕笑了一下,身子從申公豹和姬昌二人身邊走過,只是那個餘光,依舊被姬昌擺在地上的易卦吸引。帝辛雙眸深處,出現了一抹無人察覺的冰冷,而這一抹冰冷,並不針對任何人!
費子周左右看了兩眼申公豹和姬昌,隨後也跟著帝辛離開。而這鹿臺五樓之地,除了這兩個後背熱得流冷汗的人,其他人,至始至終都沉浸在自己的工作當中!
也不知朝著紫薇帝星的方向走了多久,帝辛方才停下腳步,“費子周,你覺得姬昌,該不該留?”
費子周心中一愣,有些犯傻。“我覺得,把他留在朝歌,還是個不錯的決定,畢竟他的確有些本事。”
帝辛點了點頭,也不說話。似乎每一個人,都對姬昌,將早已失傳的連山和歸藏推演出如此一套易法,極為認同。
可是東夷之戰後,神庭的目的便太過於明顯了。
至於把姬昌就在朝歌,帝辛心中一笑,倒是一個好主意。
而不遠處,一個身影,掙扎著將目光從姬昌身上挪開。被身後之人,拉進了人群中。姬昌餘光掃過那個角落,臉上竟有一絲不忍和迷茫。終是嘆了口氣,昨夜裡,不該為自己起卦的。
離卻正西,偏坐木行,火在水上,以慎辨物。
再易時卻又是水火不均,二者不兼得。自己這一卦,還真就破了黃土氣,原本無罪,必受其災……
直到方才,姬昌才看見這水火的來源,當真不是帝辛和自己!
如今倒是看見了,卻也只是看見了而已。
姬昌或許知道這一次朝歌行會有磨難,但是姬昌從未想過,這也將是自己測底改變心志的一次意外!
而意外本身,便是他和帝辛。是東夷之戰後的人皇帝辛,和推演了易卦的西伯侯姬昌!
申公豹看著遠去的帝辛背影,他看出來了帝辛對姬昌態度的變化,但是他看不出來究竟是什麼原因。所以在申公豹的心中,更願意相信,是他們開始動手了!
一個時代一場劫,應劫之人可以有千千萬,可是成功渡劫之人,只能是一個,天下唯一!
東夷之戰前的帝辛,絕對敵不過西伯侯姬昌,可是如今的大商,不一定真就壓得住西岐!
因為,這是他們的安排!
就看帝辛,如何去解這個死結了。
這幾個人中,或許最為困惑糾結的,當屬跟在帝辛身後,卻又覺得氣氛壓抑的費子周了。
似乎從現在開始,帝辛方才是他印象中的帝乙之子,應當對所謂四方伯侯,有絕對的警惕感。
當初帝乙沒能要了姬昌的命,可是卻拿下了姬昌父親的傳奇,算得上是世仇了!
可在此之前,念及四方伯侯及領土子民,依舊是大商百姓,加之伯侯皆是有才幹之輩,帝辛一直對四方伯侯尊敬有加,其中又尤以西伯侯姬昌為最。
想來今日帝辛的作為,的確讓費子周百思不得其解了。畢竟,帝辛可是一個極為驕傲的人皇,用他年少時的話來說,那便是除了所謂仙神,無人可入法眼!
而他也一直是這麼做的,或許,直到現在應該也是如此!
費子周不知道,其他人也不知道,那東夷之戰,帝辛究竟遇到了什麼。這應該就是帝辛改變自己看法的原因之一!
但是或許真就用那個所謂的取捨,讓此刻的帝辛心有不甘吧。念及無法求得真相,費子周索性不再燒腦,由他去吧!總之,這個天下,美好的東西太多了,能多看看,就多看看吧,爭取將天下盡收眼底,在夢中一樣對映出如此美妙的世界!
二人行至朝歌城一處酒肆,帝辛忽而想聽一聽來往之人的評論,便有一行衣著打扮略顯怪異的東行之人踏入這酒肆之中,帝辛二人偏坐一偶。
“那摘星樓,當真是他孃的又高又大啊!”
一個漢子把玩著手中青玉,那西域行商的爆炸豪氣的氣質,卻是無法隱藏。就是這樣一個豪氣十足的男子,身邊一定不會少附庸之輩,鞍前之人。
“兄臺說的極是!”
“就是就是,俺也是第一次看見這麼六叉的樓!”
那漢子卻一點也不覺得應當低調行事,反而一口飲盡杯中酒,抬頭哈哈大笑,“就是不知道這玩意兒,從低下到頂上需要爬多久!”
“就是就是,俺也是這麼想的。想想我們那邊兒有一棟數人高的樓宇,這上上下下的,我都嫌累!”
“終究是你虛了呀!”旁邊的人聽了哈哈大笑,卻聽得那人笑嘻嘻的說了句,“便是人生百年,投於食色也無妨,也就是落了個世間罵名,可是我自己快樂就行了!”
這話一出來,周遭的人都懶得嘲笑他了,畢竟在他們看來,不是任何一個無用廢材,都值得被評論。
可這個人,卻是讓坐在角落的二人組,心中驚起波瀾,因為這個被眾人笑話的傢伙,是西方教的年輕一代領軍人物,據說是不亞於白蓮童子的存在。
他出現在朝歌,的確讓帝辛有些不明所以。
而此刻朝歌城的一角,蘇家一行人的隨行馬匹突然慌了神,撞上了一個衣著破爛的老婆子。
面蒙白紗的妲己,急忙把這老婆子扶起來,和她對視之時,卻是頓感一陣頭暈,險些沒有站穩身子。
便是聽得老婆子唸叨著:“這世上還是好人多啊,這些個四條腿的畜牲,什麼也不管,也是折騰我老婆子的這把老骨頭了!”
“你這老人家真是……”妲己身後那丫頭聽著彆扭,就要上前理論,卻被那老婆子“哎哎呦呦”幾聲,打斷了後面的“施法”。
蘇慕穩住馬匹,交給身後人,一把拉起妲己,遠離了老婆子。
蘇慕腰間劍,竟是一陣劍鳴,便如同兔子見了鷹,本能上的恐懼。
唯有蘇慕知道,這把從縹緲山帶出來的佩劍,多有靈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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