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落紀年

第14章 阿灶

“你醒了。”

一位身穿青衫的陌生男子坐在椅子上,眼神和煦地看著周秉。

此刻的周秉剛從昏迷中清醒過來,發現自己躺在一張木床上,裸露的上半身上多處穴道被扎著銀針。

周秉向這名陌生男子眨了眨眼,眼神中帶著一絲的疑惑,但沒有開口回應。

“你中了邪,現在我在你身上扎的這幾根銀針是凝神靜氣用的。雖然說已經脫離了危險,但你尚未痊癒,在拔針之前你就先不要動了。”青衫男子緩緩站起身來說道。

男子的嗓音溫和而沉穩,給人以沁人心脾的感覺,令人莫名地感到舒適。周秉也覺得訝異,沒想到有人能夠僅憑聲音便讓人有如沐春風的感覺,於是乎眨了眨眼睛朝向青衫男子又多看了幾眼。

“是傅伯帶你來的,你的情況他都跟我說了。”青衫男子轉身與周秉對視了一眼,隨後開口問道:“聽說你為了救一頭母羊甚至不惜大量獻血,這樣的做法,你覺得值嗎?”

周秉並沒有回話,依舊是一動不動的看著面前的這位青衫男子,周秉感覺到這人竟有些熟悉,自己似乎曾與他見過似的,但一時半會卻想不起來。

至於青衫男子提出的那個問題周秉覺得未免有些多此一舉了,周秉自己的行動就已經是最好的回答。

其實人往往會在衝動之下做出並不理智的決定,青衫男子當時並不在場,就好像有人若是聽到了一個人為了救一頭羊而獻血過多暈倒當場的故事,未免會覺著有些令人難以置信。

所以青衫男子才會說出為了一隻羊值得嗎這樣的疑問。

但如果當時青衫男子也在場的話,那麼多多少少就能夠理解周秉的舉動了。

那頭失血過多倒在血泊裡的母羊還有那頭四蹄都還沒有站穩剛嗷嗷待哺就要失去自己至親的小羊,面對那樣的場面無疑會激起人的惻隱之心,於是周秉才那樣盡己所能的去救那頭母羊。

“傅伯不知道你與我有故,甚至說你身上的這股邪症,十之八九還有我的原因。”青衫男子離開周秉床邊,坐到一旁的案桌上,微微拂拭著身前的古琴。

“我不是因為失血過多才暈倒在地的嗎?他怎麼會說我身上會有邪症?還有,他到底是誰?”周秉不言不語的望著這間臥室裡的天花板,桌案旁的青衫男子則也開始自顧自的撥動起了琴絃。

青衫男子端坐案前,校音完後,微微叩指撥動琴絃,一陣琴鳴聲在屋內漸漸響起。

正望著天花板發呆的周秉陡然來了激靈:“這琴音……怎麼這麼熟悉?”

琴音初響之後周秉便察覺這曲調似曾相識,再細細聽去,竟然有些恍惚失神。

“這失神感怎麼會這麼強烈,光憑琴聲就能動搖人的心神,真是好手段!”周秉暗自感慨面前這青衫男子的琴藝高超,想撐起身來看個究竟,可一想到先前被囑咐過不要亂動,只好安靜地躺在床上繼續聽青衫男子撫琴。

琴音時高時低時緩時快,時而高亢時而低鳴時而婉轉時而悠揚,這一曲之後周秉已然深深沉醉其中。

片刻過後周秉回過神來細細琢磨,忽然間驚呼道:“你是顏淵顏夫子!”

這回輪到那青衫男子沒有答應,只見他站起身來默默收起了古琴,過了半晌後才繼續說道:“那日你在院牆下遭到黑曼陀羅花的攻擊,當時我以此曲強行中斷了你與它的神識糾纏。我本以為你應當已無大礙,沒想到你還是被那惡作劇的傢伙埋下了噩夢種子。”

周秉聽完後冷不丁的翻了個白眼,如果現在可以動彈的話,他恨不得從床上跳起來破口大罵一頓:“好傢伙,那花原來是你養的,好端端的在牆上養朵花,還那麼咋唬人幹啥呢?”

“你近日是否有心神不寧之感,特別是每每入睡之後,多有噩夢,噩夢中甚至會出現黑曼陀羅花?”青衫男子低聲詢問道。

“他怎麼對我的症狀把握得那麼精準。不行,我可不能告訴他我差點被一朵花給嚇尿床的事。”

“你不說話的話我就當作你是承認了,被埋下噩夢種子之後,每每夜深人靜,特別是你卸下心防入睡之時,黑曼陀羅花的種子就在你的夢境裡浮現,在你的夢裡惡作劇……雖然這並不致命,但尋常人也會被嚇得不輕,從夢中驚醒甚至是尿床也是常事。”青衫男子接著說道。

“呃……就這樣被無情看穿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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