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鹽使司印
我拿出折刀,小心翼翼的將刀尖鉤在烏紗帽上,輕輕挑動,側耳仔細聽著石棺內的動靜。這樣反覆嘗試了幾次後,石棺內沒有發生任何異動,確定了烏紗帽並不是觸發機關的關鍵。
於是,我探身用雙手將放置於金人腹部的烏紗帽捧起,只見金人雙手交握處有著一個黃銅色的柄狀物。
金人身前一定很重視手中的寶物,雖然時間隔了快一千年,但仍然很難弄開他的雙手。
“得罪了!”我在心裡默唸到,對著墓主輕輕鞠了一躬。
“咔嚓!”
一聲骨裂的脆響,三節氧化發黑的指骨被折刀切斷,掉落在大紅官袍上。一件丁字形的黃銅印章出現在眼前。印章的下端約八厘米長,呈正方形,構成丁字形的一橫。印面採用金元時期流行的“九疊篆”書寫著“鹽使司印”四個字。
鹽使司是金代負責管理監督鹽業的專門機構,鹽的售賣在古代一直被官方壟斷,民以食為天,而吃飯必須使用到的佐料便是鹽,將鹽業比喻成國家的生命線也不為過。鹽使司印便是這個機構掌權者的象徵。
將銅印拿在手裡,它的柄部大約有十五厘米長,構成丁字形的一豎。在柄部的兩側,分別雕刻著兩座塔,左側的塔是陽刻的(凸起),而右側的塔是陰刻的(凹下)。奇怪的是,這兩座微雕的小塔並不在同一個水平面上,陽刻塔是朝向銅印柄端的方向,是向上的,而陰刻塔是朝向銅印印章的方向,是向下的。兩座雕刻於印章柄部的微雕塔唯一相同的平面便是塔座。
“咕嚕嚕!”我吐出一串氣泡,心裡很是納悶,這金代鹽使司印章上的陽刻塔我小時候在果城見過,就在果城的鶴鳴山上。之前因為工作的緣故去果城調研,對於鶴鳴山上白塔的年代問題,我還與當地一所大學的考古學教授發生過爭吵,我認為白塔的年代在金代,而考古學教授卻給定在唐代,最後旅遊牌上將白塔介紹成了唐代。
“哼~這金代的鹽使司印章上刻著的可是白塔的形象!我得去果城踢個館子!”我心裡想到,終於找到了證明白塔是金代的證據。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鹽使司印上會用如此奇怪的方式雕刻兩座塔,但是常年做文物考古工作的直覺告訴我,這件印章沒有想象的簡單。
正當我將印章放入潛水袋之時,之前那股被人注視的感覺再次油然而生。
“誰!”
我急忙將探照燈照向四周,渾濁的江水中除了翻滾升騰的細沙外,便是一片黑暗與死寂。
不知是不是因為長時間泡在江水裡,身體有些失溫,一股寒意突然從脊柱傳向四肢,讓我不禁打了個冷顫。
“砰砰!砰砰!”
江水安靜得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咕嚕!”
我長吐一口氣,“看來是我太敏感了!”
就當我準備向上遊的時候,探照燈蒼白的燈光下,一張血紅色的大臉突然從黑暗中冒出,緊接著,全身長滿黑色長毛的身體也出現在視野中。
“血面犛牛身!紅面儺!”我內心震驚道,“果然江家人等在這。”
“媽的!老子今天和你們拼了!”我抽出折刀,刀面在燈光下反射著亮光,在黑暗為基調的江水中顯得寒氣逼人。
“打不過我至少跑得出去,這江就三米,一蹬腿就上岸,無論如何這枚印章不能落入他們手裡!”我心裡想到。
可能江家儺人看破了我的想法,見我拔刀的瞬間,原本寂靜的黑暗深處突然探出十幾張黑色和紅色面具,而且我的背後也傳來了腳踩在江底的“沙沙”聲。
旋轉著探照燈,大約二十個江家儺人將我圍在中心,有黑麵儺也有紅面儺。紅面儺披的衣服是犛牛皮,長長的黑色牛毛一直拖到江底。而黑麵儺披的衣服則是棕黃色的馬皮,沒有什麼毛髮,馬的肌肉比較健碩,所以能夠清晰看見馬皮下一些沒有被削完的粉紅色的肌肉。渾黃髮綠的江水中,像極了牛頭馬面。此地,一口破石館,四散的柏木柱子,活生生的修羅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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