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僕從
自從那些遠古餘孽離去之後,朔方城內難得多了幾天消停日子。整座城一切如舊,各家忙著閤家的事。
因為有了一些前車之鑑的緣故,所以那些當下依舊滯留在朔方城內,不曾離去的各大宗門修士,如今行事都極為謹慎,生怕因為自身的一個不小心,便遭受一場無妄之災,然後再被人給極為“客氣”地請出朔方城。
至於原因嗎,最初自然是因為那位齊先生的緣故,可如今則是因為那名姓張的劍客。張欣楠於數日前的某日夜間回到朔方城,然後在處理好那些遠古餘孽以及某些人的暗中佈局之後,便與那個再次回覆成孩子模樣的羅浮一同去了趟朔方城的東城門,在城門匾額處,兩人懸空而立良久。等到蒼穹之上出現烏雲遮日的異想之後,二人分別以自身小天地內獨有的元氣為墨,以右手雙指為筆,重新書寫了一次那塊匾額上的朔方二字。
張欣楠選擇書寫筆畫較少的“方”字,按當時他自己的話來說,是因為自己太累的緣故,所以想要偷個懶。
羅浮當時在聽到這個理由以後,不由得捧腹大笑,指著張欣楠的鼻子說道:“你這傢伙如今怎麼扭扭捏捏跟個女人一樣,還是說你張欣楠已經習慣了這樣偷偷摸摸做事?”
羅浮口中的偷偷摸摸四字,純粹是調侃玩笑之語。要是想認真地論一論劍客行事的話,別的暫且不談,但也絕對擔得起光明磊落四字。
張欣楠當時只是瞪了他一眼,沒說什麼。
羅浮也懶得再計較什麼,索性便直接寫了那個筆畫較多的“朔”字,無非是多耗費些心神以及自身天地內的元氣而已,小事一樁。
這個兩字寫成之後,朔方城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便算是活了過來。一個活人,而且還是一個有著一定道行的修士,那麼對於照看自身天地之內的情況這種事,便可算得上是得心應手,比張欣楠他們這種“外人”肯定要容易的多。
故而若是一旦有人想要“舊事重提”,把那趕人出城之事再拿來胡亂猜測的話,那麼朔方城便會把相關的一切立即告知給張欣楠,然後劍客的劍氣便會“如約而至”,禮送那人離開朔方城。數日以來,因此而不得不離開朔方城的各宗門修士大有人在。
除了與這些噁心他人而不知的人相互噁心之外,張欣楠近些日子以來便都待在王府後院的竹樓那邊,整日與韓先生喝茶下棋。因為已經快要入夏的緣故,所以竹樓不遠處的那處湖泊中的魚兒便越發地活絡起來,倒是給劍客增添了幾分漁者垂釣之樂。
每日清晨吃過早飯之後,張麟軒便會跟求凰一起來到竹樓這邊,少年自然是找自家師父幫著指點修行,順便再學習幾手劍術什麼的,至於求凰則被張欣楠要求去將那本草堂集中的所有棋局定式統統背熟。棋譜上的內容並不晦澀,對於求凰而言理解起來並不困難,所以記得也極快,只不過記得雖快,可忘卻的速度同樣也不慢。一來二去,漸漸地也就等於沒看沒記。
張欣楠對此並沒有說什麼,只是告訴求凰一句話,凡事都不可急躁,欲速則不達。偶爾若是看見求凰真正犯難,劍客也會忍不住透露幾分,故而近幾日求凰已經能將棋譜中的一些定式記住很長一段時間了,不過卻依舊不得長久。
相較於求凰這邊的和顏悅色,耐心極好,劍客對待張麟軒時便顯得極為慘不忍睹了。哪裡是什麼指點修行,練習劍術,分明就是少年單方面的捱打。
今日也不例外。經歷過一番折磨的少年,此刻正靠在竹樓外的那株歲月悠久的桃樹下,面無表情地看著張欣楠。少年的臉上雖然沒什麼神色變化,可那雙眼睛卻已說遍了千言萬語。當下少年將眼中的千言萬語匯成一句話,語氣極為無奈地說道:“師父,您老人家跟我說實話,弟子上輩子是不是跟您有什麼深仇大恨?”
張欣楠不禁笑道:“那倒不至於。”
“那您老人家沒必要這麼折磨我吧?徒弟這小身板,可經不起您這麼折騰。”張麟軒一臉委屈模樣。
“臭小子,少在我這裝可憐啊,我可不吃你這一套。就這點苦,你都受不住,以後還想奢望在修行路上走多遠?我實話告訴你,你那兩位師兄當年受的苦,可不比你如今少去半分。他們二人現在都走在劍道一途的極前方,可謂風光無限,若是你小子以後走不到那個高度,看我怎麼收拾你!”
張麟軒這還是第一次聽見自家師父談及兩位師兄,不免有些好奇地問道:“師父,您說我這兩位師兄這麼厲害,那他們肯定在十方榜上的排名極高吧?”
“厲害是厲害,可就是沒有……沒有名次。”
“什麼?!這是為何?”
張欣楠沒好氣道:“鬼知道。”
師徒兩人閒談之際,恰好有人從竹樓內走出來,正巧聽見了這句“鬼知道”。
那人不禁笑道:“我確實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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