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李春風皆是笑話

第86章 無需緊張

在五公子離開之後,張麟軒第一時間就返回了竹樓,至於原因很簡單,那就是她心愛的姑娘醒過來了。一進門,張麟軒便看見穿著一身紅衣的求凰,靠在窗邊,散著那頭烏黑的長髮,一手輕輕拖著玉腮,一雙靈動的金色眼眸,目不轉睛地盯著窗外,似乎是在望向南邊某處。她的臉色本就有些蒼白,而此刻的臉上又不禁多了些許愁容。

張麟軒走到求凰身後,張開雙臂,從女子身後將她輕輕抱住,雙手慢慢攏過她的雙手,放在腹部,然後在將下巴極為輕柔地擱在女子肩頭,言語極為溫柔地在女子耳畔說道:“你終於醒了。”

求凰知道是他,所以沒必要轉身,就這樣安安靜靜地讓他抱著自己。片刻之後,女子才輕聲回道:“讓公子擔心了。”

“是我不好,以後這種事,絕對不會再出現了。”少年似乎生怕那一天就有可能失去了眼前人,這種事,最好永遠不會發生,否則就連少年自己也不確定他會做出什麼事來。總而言之,那個時候的自己一定極為頹廢,但也一定極為恐怖。

求凰被少年抱在懷中,感受著他此刻的每一次心跳和每一次呼吸,對於張麟軒當下的某些心念,女子一清二楚。自家的公子,是一個連離別都會害怕的人,他又怎麼會對那失去二字無動於衷呢?

當年大公子的離去,以及那個羋姓女子的背叛,其實對於張麟軒而言都是失去,少年真的很厭煩那樣的感覺。那樣頹廢的張麟軒,那樣令人窒息的少年,求凰見過一次,便絕不想再見第二次。並不是女子在害怕什麼,而是在心疼少年,那是一種極難形容的疼痛感,所以她不希望少年再經歷一次類似於那樣的痛苦。她不知道此刻該說些什麼,於是便以行動來回應。那雙被少年緊緊握著的手,忽然反過來,握住了少年。

張麟軒輕聲呢喃一句,可哪怕他如今就在自己的耳畔,可求凰卻依舊不曾聽清他說了些什麼。

女子輕嗯了一聲,眉眼間有些疑惑。

求凰身後的張麟軒輕晃了晃下巴,柔聲笑道:“沒什麼,這樣挺好。”

當下這樣確實很好。

確如求凰所想的那樣,他的確害怕她離開,尤其是像某些人那樣的不辭而別。就像如今那座祠堂內,那個同樣也姓張的男子一樣,隨便一個什麼時侯,就那樣毫無徵兆地從自己身邊消失了,一聲不吭,甚至連一句簡單的招呼也沒有。張麟軒其實並不執著於生死之事,相反在他的認知裡,死亡是人生所必須經歷的一個過程,如此這一生才能算是完整。故而少年其實並沒有那麼羨慕修士口中所謂的長生一事,這也就是當初少年選擇遠走他鄉求學,而非專注於劍道修行的一大重要原因之一。

所以說,這樣的少年其實根本就不害怕死亡,他只是不想見到有些人“不按規矩”的死掉罷了。張麟軒所謂的不按規矩,指的就是非正常原因所導致的離開。例如一個風華正茂的少年,前路一片光明,可卻偏偏卻走在了一位耄耋老者的前面,這樣的事放在誰身上,除了悲傷與無奈之外,又還能如何?

用那位傳授給張麟軒煉體之術的孫師傅的話說就是,總有些人他孃的喜歡插隊。就連離開也要不辭而別,走的似乎又是那樣決絕。離開之後竟還要向著類似於我們這樣無數留下的人,索要無數淚水,真他孃的不是東西。喝過酒水的孫師傅也會弱弱地問上一句,你說這能怪他們嗎?我覺得怪不上,可到底還是讓這個插隊的傢伙拿走了大把的淚水,罵他幾句也是他活該。

見求凰久久不曾說話,張麟軒便知道應該是自己的心緒影響到了她。與她自幼相伴多年,自己是什麼脾氣秉性,遇到事情會如何做,又會有怎樣的心情,她其實都一清二楚,甚至比父王他們還要清楚。所以自己當下這份似乎是失而復得,卻又心懷不安的情緒,又怎能瞞過她呢?

張麟軒鬆開抱著她的手,然後坐到她身邊,兩隻相比之下略顯粗糙的手掌把她的纖細手掌牢牢握在手中,然後低下頭,雙眸看著她的手,有些愧疚地說道:“對不起。”

求凰燦爛一笑,“沒關係。”

她知道他要說什麼,無非就是那件鳳袍的事情,再或者是當下心念牽引這回事,可這些無論對她有怎樣的影響,她都不在乎,所以便不需要他在這上面解釋什麼。不過既然他說了對不起,那自己也總要回些什麼才對。嗯,啊,好像有些敷衍了,她不喜歡,那就只好回他一個燦爛的笑容,一句十分正經的沒關係。她不喜歡在他面前藏掖什麼,沒關係就是沒關係,不用故作姿態,也不用讓他勞心勞神地猜來猜去,一切就都如同那三個字一樣,沒關係。

除此以外,別無其他。

望著笑容燦爛的求凰,張麟軒也不知不覺地跟著笑了起來。

突然求凰身體微微前傾,一次簡單的觸碰之後,某人直接愣在當場,而造成這一幕的“罪魁禍首”則人俏皮可愛地笑道:“於公子多日不見,小小心意,不成敬意哦!”

少年的耳朵竟然紅了起來了。

某人兩腮此刻的顏色不輸少年的耳朵,卻故意裝得風輕雲淡,略微有些老氣橫秋地說道:“都老夫老妻的了,害羞個什麼勁!”

張麟軒有些哭笑不得,然後十分寵溺地笑罵道:“你看你那個女流氓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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