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抉擇既定
天亮之後沒多久,張麟軒洗漱完畢之後,還未來得及吃早飯,芳槐柳序的院門外便來了一位王府的老人,是那位始終侍奉在老王爺左右的陳姓老人,也是當日少年歸家時,親自去迎接的人。
聽老人的意思,好像是老王爺有些急事要吩咐,所以要張麟軒立刻到書房去一趟。
張麟軒本來想著立刻就動身,但在求凰哀怨的眼神注視之下,硬是往嘴裡塞了寫吃的,簡單地喝了幾口,看著求凰流露出心滿意足的神色之後,張麟軒這才隨著老人離去。臨出門前,不忘輕輕颳了一下求凰的鼻子,貼在女子耳畔輕聲道:“下次爭取早起。”
求凰柔聲道:“一日三餐就算在忙,也要騰出時間,按時吃飯。事情再重要,終究不如自己的身體重要。”
張麟軒趁著老人目光此刻不在這裡,竟是偷偷地貼近求凰的耳朵,言語挑逗道:“以後身體若真有問題,那也是你的責任。”
求凰一把推開他,瞪眼道:“胡鬧。”
張麟軒做了個鬼臉,然後微微抬起下巴,點了點老人那邊,輕聲道:“那我去了。”
求凰嗯了一聲,在目送張麟軒離開院子後,便回去收拾屋子,整理被褥碗筷等東西,一副賢妻模樣,至於良母嗎,暫時還不算。
張麟軒與陳姓老人一前一後地走在王府的廊道里,老人雖是長輩,但也是王府的家奴,所以自然要走在張麟軒的身後。
張麟軒隨口問道:“陳爺爺,您可知到父王這麼早喊我過來,所為何事?”
老人面帶微笑地搖了搖頭,道:“具體事情老奴不知,但老奴斗膽猜測是為了冊封世子之事,昨日巡守司剛剛來報,說是京都那邊今日似乎有意同時召兩位藩王進京,商議冊封世子之事。”
張麟軒冷笑道:“三哥前不久才娶了若君嫂子,成了京都城那位的乘龍快婿。如今又急不可耐地召兩大藩王進京,商議冊封世子之事,按照北境如今的局勢,大概會是手握兵權的三哥被立為世子,看樣子,京都朝堂那邊是在謀劃如何收回北境三州了。”
老人搖搖頭,道:“北境的世子不會是三公子的,這是在他決定娶那位長公主時,便已經決定的事。”
張麟軒回過頭來,不解道:“為何?”
老人面帶微笑,卻不肯對此再多說一個字。
有些事,自己這個做家奴的,本就不該多言,更何況還是老王爺的家事,自己就更不該多說了,方才言語多少已經有些不合規矩了,再說,那便是錯上加錯,罪加一等。
張麟軒自然明白這些道理,所以便不再多問。
到了老王爺的書房門前,張麟軒在臨進門之時忽然轉身,對著老人問道:“陳爺爺,您是哪裡人士。”
老人答非所問,臉上依舊帶著微笑,輕聲對少年道:“北境王府,張家一家僕而已。”
張麟軒點點頭,轉身進門。在進去之後,張麟軒恭敬地站在老王爺的桌案之前,作揖道:“兒子,見過父親。”
老王爺此刻正在翻閱一部卷宗,是有關賒月城狐族一事的相關案報,由六公子張麟燚親手所寫,相關事宜皆是無比詳細的一一記錄,然後呈現在老王爺眼前。
聽見兒子的聲音後,老王爺放下手中的卷宗,抿了一口茶水後,抬頭朝著張麟軒笑道:“還沒睡醒吧。”
張麟軒撓了撓頭,笑呵呵道:“有一點。”
“人年輕,偶爾熬夜不是什麼問題,但也要注意休息,更何況還要夜夜辛勞,更是要注意身體啊。”
張麟軒不由得老臉一紅。
老王爺笑著搖搖頭,說道:“臭小子,想什麼呢。我是說你勞心的那些事,至於你勞力的事,我可懶得管。”
“爹,我現在嚴重懷疑您會那掌觀山河的神通。”張麟軒白眼道。
老王爺笑容真誠道:“算是吧,不過兩者之間的區別還是很大的。”
張麟軒的眼神裡頓時多了些無奈和哀怨。
“臭小子,你放心好了,你爹還不至於閒的無聊,去管你那些床幃之事,只不過,從那位與你下棋的老先生,他進城的那天開始,之後便陸陸續續地來了許多人,所以,為父我不得不照看著整個朔方城,心念所及,事無鉅細,皆可聽之。”
張麟軒頓時震驚不已,不禁脫口而出道:“父王您竟然能將心念覆蓋整個朔方城?!”
要知道,這可是九層樓境界的修士都難施展的神通啊!
修士修行,總計分為兩條路,其一為十方閣傳承萬年至今的登樓修行之法,其二為千餘年三教祖師創造出來的遠行之法,修行修心,心之相為猿,心猿不定,萬事皆休,故而需當遠行磨礪,以求心定。三教祖師的本意是在教導世人不作困守一地之愚人,求遠求靜,方是修行之本。但這世間大多數人總是害怕,擔心,讀萬卷書易,行萬里路卻是極難的一種行為。所以這世間總計還是修行前者十方閣登樓之法的修士居多,但如今卻是後來者慢慢居上,修行後者遠遊之法修士是愈來愈多了。
兩者之法各有優缺,但境界區分一事上卻是相同,皆為十境,十境之上據說還有道境,三教祖師便在此境,但自從三教祖師在天地間消失之後,修行界內便再沒聽說過有人達到過此等境界。
境界區分相同,每一境界對應的修士之法卻有所差異,後者不似前者那般規矩繁雜,每一境破鏡之時能不能獲得奧妙神通,無需他人點頭。後者以御風遠遊之法代替縮地山河之法,雖然速度上也是極快的,但相較於一個念頭便可在天地之間隨意遊走,縱覽河山,終歸還是差距不小,不過唯一的好處就是不必受制於人。
父子二人言談間的心念覆蓋一事,乃是修士八境破鏡之時,人人皆可學會的一種神通,不過施展起來卻是格外的麻煩,有時心念的覆蓋範圍僅僅才身前一尺之地而已,而王爺此刻覆蓋整個鎮北城的言語,實在是令張麟軒難以接受。父王曾明確的告訴自己,他並非修士,不過既非修士又如何能夠施展此法呢?
老王爺起身笑道:“世間玄妙,怎可盡數寫於書中,不明白的事,不知道的事,未來還會有很多,驚訝之餘,切不可慌了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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