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不是朽木

羅羽這幾天一直都躺在床上。

自從自己的血兆被拔除之後，他的傷勢就沒有好轉過，好像他的身體已經被完全地掏空，渾身上下都提不起勁。哪怕只是一個很簡單的起身動作,都會讓他的身體痛苦難耐。

儘管伊麗莎白並沒有對他下狠手，僅僅只是拿走了他的血兆的一部分，但是這小小的一部分，卻可以讓羅羽甚至是其他和他一樣的厄兆癱瘓在床。

雲默端著一碗湯藥就來到了羅羽的面前，儘管人類的藥物對厄兆並沒有什麼用處，但是每次看到羅羽這一臉的痛苦，雲默的心彷彿也在滴血。

“雲默，人類的藥物……對我們可沒有用。”羅羽的嘴勉強地瞥了瞥，露出了一個很難看的笑容。雲默則是將那碗湯藥給放到了桌子上。

“羽哥，你現在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看到雲默如此的關心自己，羅羽一時之間居然還有些不太習慣，他衝著雲默擺了擺手，笑道：“厄兆的自我癒合的時間十分的漫長,我現在還能跟你說話，就已經是不幸之中的萬幸了。”

雲默緊緊地握了握自己的拳頭，狠狠地砸了一下桌子：“羽哥，你放心，總有一天我會為你報仇的！”

羅羽搖了搖頭：“報仇？我可不希望你替我去報仇,我反而希望你能夠忘記心裡的仇恨。”

“可是羽哥！”

雲默還沒有說完，羅羽臉上的笑容突然一滯，儘管有傷在身，但是那張嚴肅的臉龐還是讓雲默瞬間閉上了嘴：“記住雲默，我們為什麼會來到未名星空，為什麼我們要待在店長的身邊,甘心為他馬首是瞻。我希望你不要忘記我們的職責，我們是厄兆，但絕對不是怪物！”

咳咳！

羅羽狠狠地咳嗽了一下，雲默連忙攙扶著羅羽讓他重新的躺在床上。

“羽哥，你消消氣，我知道了，我不報仇就是了！”為了讓羅羽的心情穩定下來，雲默暫時先答應了羅羽的請求。

厄兆從來都不是一群嗜血的怪物，只是這個世界錯誤的將它們貶為了嗜血的怪物。他們曾經也都是人類，他們曾經也都和人類一樣懼怕著黑月的詛咒。

只是這個世界選擇了它們，這個世界需要它們厄兆的存在，就好像為了抑制他們厄兆的生存，世界同樣誕生了那群殺厄者一樣。

萬物相生相剋，一切的一切都是物競天擇，適者生存。

只是那一天，他們恰巧被那片星空所注視，恰巧目睹了那片崩壞的星空。他們看到了崩壞之後那無盡的深淵，他們便伸出了手，響應了那處深淵的召喚。

摘自——《肇臨殺厄》序言。

為了不打擾羅羽的休息，雲默走出房間的同時也關上了那道房門。自從羅羽受傷之後，咖啡店裡的大部分勞動就全都壓到了他雲默一個人的肩上，有時候他真的覺得未名星空的人有些過於少了，但是店長也很少吸納新的成員加入其中。

噹啷！

店門上懸掛著的鈴鐺再次發出了清脆的嗡鳴聲，雲默的眼神頓時望向那緩緩開啟的店門，萬一……又是那個女人的話……

走進來的是一道年長的身影，濃白的頭髮之下的臉龐還佈滿了嶙峋的皺紋，那雙始終眯起來的眼睛在外人的眼裡就好像他是一個瞎子一般。

雲默徹底放下了自己心裡的戒備，因為回來的人正是多日不見的店長吳伯。

脫下了身上的大衣，吳伯帶著一絲疑惑看向怔在原地的雲默：“怎麼了？這麼晚了，還不去休息？”

“店……店長，你……回來了？”

吳伯將手中的小說放到了桌子上，之後走到了前臺親自開始調製起兩杯咖啡。

“看你的表情，似乎是不太歡迎我？”店長的臉上始終掛著笑容，幾道流程下來，兩杯味道純厚的咖啡便已經被他調製成功。

吳伯端著那兩杯咖啡將它們給放到了桌子上，之後一屁股便坐到了沙發上，細細地品味著自己久未品嚐過的美味。

“坐吧。”

雲默乖巧地點了點頭，躡手躡腳地坐到了吳伯的身邊，表情卻是十分的緊張。

“我離開的這幾天，店內沒有發生過什麼吧？”

這第一個問題就直擊雲默的靈魂深處，但是考慮到羅羽現在的身體狀況，他還是選擇盡力地替羅羽保守秘密。

雲默當即搖了搖頭道：“沒……沒事，一切都挺正常的，這幾天店裡面的生意火爆，我們還因此小賺了一筆呢。”

店長點了點頭，輕輕地抿了一口杯中的咖啡道：“無事便好。有羅羽在，我還是比較放心的。”

見店長提到了羅羽的名字，雲默的心瞬間提到了自己的嗓子眼上。

“雲默，你不會還在怪我，故意不讓你去星輝的事情吧？”店長放下了手中的咖啡，臉上的笑容微微一滯。

雲默搖頭道：“沒……沒有，我知道自己那毛毛躁躁的性格，而且……我還是相信晰兒的。洛宇川那個小子，等他回來在收拾他也不是不可以。”

“雲默，宇川的事情，我不是要故意隱瞞你。只是我不希望你摻和到這件事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