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是這樣的,陸道友在這道園當中也居住一些時日了,應當知曉,大唐立國以初,便將國都定於長安,而在前朝也是如此,兩代人間王朝數千載歲月更迭,不知有多少修道人長眠地下。”
“現在李唐王朝再現雄主,江山穩固,那當朝皇陵我們是不敢動心思的,但是前朝遺陵,其中亦多有餘寶留待有緣。”
隨著左書婷娓娓道來,陸城便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
陰月皇朝林氏的帝陵,被陣法大師結合地利,每次封閉之後都會被地龍運轉帶入地下深處。
因此李唐坐擁天下多年,卻無法盡數開啟陰月皇朝氏的帝陵盡得其利。
但據說因為當年林氏窮搜天下,地龍帝陵當中隱藏著無數珍寶,朝廷一直暗中供養陣法大師不斷測定,開啟,只是對外一直是極大隱秘。反而保護帝陵,維護自身正統性。
但是帝陵,只有死去帝王才能葬入,了不起加上一些後宮嬪妃,可陰月皇朝統治天下千年,皇子、公主,以及那些皇室供奉,林林總總何止萬人?這一次便是左書婷的家族後輩,意外在西北方玉屏山附近找到一處前朝古墓,看其規制,不是皇子也是某位受寵公主的,那些左家修士退了出來,上報給家族族長左書婷。
左書婷自覺沒有把握,又請來玄陽山三散人,四人聯手探過一次之後,又狼狽退出,還是道行法力不足,因此又來邀請陸城。
陸城在知曉此事前因後果後,心中的第一個反應是:“我是不是和林家有些沖剋?”
“左道友,此事在下還需要思量一二,不能立刻給各位道友回覆,三日可好?三日之後,無論是否前去陸某都一定給個交待。”
“你這道人,好不痛快,這明明是送上門的好事,豈不聞天授不取反受其咎!”
左書婷還未及說話,她身後的那名華法道人便怒聲言道。
陸城聞言也只是飲茶,笑而不語。
“我們此行匆忙,陸道友有些小心也是人之常情,那陸道友,我們便靜候佳音。”
言罷,五人又閒談幾句,然後左書婷便帶著玄陽山三散人離去,而陸城在送出三人後復又返回飲茶。
“老爺這是打算前去?”
這時,薛玉真自廳堂屏風後走出,見四下無人,便貓也似地拱入自家老爺懷中。
“事到臨頭,去轉一轉也沒什麼,那玄陽山三散人有些法力卻也不放在我的眼中,而前朝皇室古墓,說不定真有一些寶物,能讓我節省一筆。”
身上的六階靈物太白金精可遇而不可求,陸城是真有些捨不得,但此行若是真尋不到好東西,那捨不得也要咬牙舍了:
一個低階修士無依無靠,在通玄界是很艱難的。
早年在南疆斬那黑廟蠱王,陸城若不是赤神子座下弟子,他要麼趕上陰山祖師心情好,被收為弟子,要麼趕上陰山祖師心情不好,被抽魂煉魄。
更何況一個散修,怎麼可能輕易得到頂尖宗門傳承幾千年的道法底蘊,沒有這些底蘊,根基功法便是比別人差的,越是走到後面便越是十倍艱難。
前面的根基差了,最後不是窮途末路,便是要花十倍的心血精力,反溯彌補。
陸城之所以要留出三天的空餘時間,也是因為他對那頭四階犬妖的訓練,到了關鍵階段。
妖獸之間物競天擇,弱肉強食,狼群之中,弱者要絕對服從強者。
陸城便是透過這些特性,以及修士豢養妖獸的經驗,一點點將那頭犬妖的兇性磨去。
九黎鼎本身似乎也有著化戾氣為祥和的功能,那頭犬妖兇性越熾,投入的世界就越惡劣殘酷,反過來它若是溫順,陸城似乎就能影響九黎鼎把它投入到一個相對安全的世界。
對於此寶,陸城還有著太多的疑惑、未知。
“去,攻擊那裡!”
道園以北,荒山密林,陸城指著一堆亂石,一揮衣袖,一條短毛白色細腰之犬,身軀若巨象般自他的袍袖當中鑽出,低吼一聲,向那亂石堆吐出妖氣火焰。
轟。
轟然爆炸。
見此,陸城摸了摸犬妖的狗頭,又扔給它一塊獸肉,這次犬妖沒有拒絕而是低頭吞吃了,片刻之後被一道金光捲回九黎鼎內。
“它不再反抗,消耗的神識就要由我來負擔,不過這點神識消耗與一頭凝煞級數的妖獸戰力相比,卻也算不上什麼。”
陸城以手撫額,但心中卻還沒有將這頭犬妖算入自己的戰力,若是此妖狡詐,平日裡表現得乖順,在自己面對強敵時,突然反撲,那自己不死也要重傷。
所以,還要以各種方法試一試才能安心。
左書婷拜訪的三日之後,陸城給了她願意參加探索古墓行動的回信、表示同意參加。
左書婷迅速給予回信,在傳訊符中給出一個玉屏山附近的位置,邀請陸城前往相聚。
夜裡,陸府臥室之內,陸城與薛玉真一番顛鸞倒鳳,抵死纏綿後,薛玉真溼溻溻地趴在夫君懷抱間,隨意說著閒話:
“夫君,您說那個左書婷會不會是與玄陽山三兇一起,要騙您害您?我常常聽說這種事的,先是假意結交,然後找一個隱蔽之地佈下陣勢,圍攻襲殺,許多劫修都是這個套路。”
“不會,若是這種套路,至少要先試探一下目標的戰力,他們不知我的根腳,就這樣隨意的引我入套?你也不是不知尋常修士與一流玄門傳承真傳的差距,他們就算設下陣法也會被一符摧破。”
頂尖大派的築基真傳,身上至少有幾張四階靈符,只要不是連線地脈的三階陣法,尋常三階陣法一符便破了,根本圍不住人的。
“而且,你注意到沒有,雖然是以那位左道友作為主導,但是那位左道友似乎有些懼怕玄陽山三兇,她拉我入局,似乎更多的是意在制衡。”
陸城分析一會,發現自家小妾全無反應,低頭一看,卻見薛玉真已然一臉嬌憨的沉沉睡去,明明已經是一個大姑娘的孃親了,她自己卻還像一個小姑娘似的。
陸城憐惜地輕吻眼目,然後閉上眼睛同樣也沉沉睡去。
這些時日,兩人沒少以太乙天遁陰陽妙算推衍先天一氣大擒拿,讓陸城對於這門法訣,更加增長出許多理解感悟。
次日,玉屏山,此山在兩朝國都近側,本身又是山明水秀,氣數匯聚之地,故而有許多前輩修士在此地坐化,同時把一身的道訣和法器都藏置起來留待有緣。
但是就像天書寶藏一樣,三四階的法器尚算多見,五階的就幾乎沒有了,二三流的玄門功法多見,但真正頂尖的就幾乎沒有了。
畢竟頂尖宗門的前輩修士坐化,又怎麼會不把一身的道訣法器留給同宗後輩。
玉屏山山形之間。
左書婷與玄陽山三兇以及四名練氣境修士,迎接陸城。
“陸道友果然信人。”
“陸某心性怯弱,卻是讓三位道友久待了。”
“哪裡,請。”
“請。”
那座前朝的隱蔽陵墓,左書婷與玄陽山三兇謀劃許久,其實連門戶都未真正闖入進去。
但是佈置的確隱蔽,若非之前左家修士採藥意外涉險來到附近,恐怕也不會發現這座古墓。
一行人剛剛飛遁來到那處山洞入口,四面八方便有道道白雲衍生,層層迭迭,集勢為力,向在場眾人覆壓下來。
仙家法禁,時隔千年仍舊正常執行,甚至威力不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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