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沉重勁風揮劃而過。
地下古墓一間石室當中,一位身著黑白道袍、鷹鼻闊口氣質極為冷厲的蒼老道人,面如金紙正在運功療傷。
隨著房延齡雙手持法訣不斷揮運,法力運轉,他整個身軀慢慢得虛空懸浮起來。
隨著其法訣一變,四周似乎就有隱隱電光雷霆閃爍,在房延齡的法訣間形成數道實質電流變化。
“呵!”
一身法力運轉至極致,鏘得一聲,在老道的胸膛處倒射出一道金芒,銳利如實體般,倒飛擊穿石室地面。
逼迫出這道入體劍氣之後,房延齡的臉色漸漸好看一些,身形也緩緩落下。
“咳咳。”
“劍意成勢,劍心通明!?在練氣境界就能修出這樣的絕技神通,不是那些上古轉劫的老怪物,就是千載萬年難尋、稟氣數而生擅於爭鬥殺伐的神仙種子。無論是哪一種,既成敵手就絕不能再讓他活下去!”
低語間,這名老道一拍自己的乾坤袋,自中飛出一道黃色的靈光紙符,被他接在手中。
“老怪也好,神仙種子也罷,哼,在這張四階雷符下都要魂飛魄散!”
下定決心同時,老道房延齡的面上也現出一絲痛惜之色。
在不夜城這樣的南疆修仙界精華薈萃之地,由於練氣築基修士形成數量,所以三階法器、三階靈符等物都是比較好買到的,原因無它,三階煉器師、三階制符師數量夠多。
但是靈符一旦上了四階,那就很不好獲得並且價值多倍提升了。
因為可以作為築基後期修士的殺手鐧,每一次出現都是在流金古器坊法會一類的大型拍賣會上。
房延齡修道多年身上也只有兩張防身,可見此刻他是下了多麼大的狠心。
另一邊,陸城揹著林輕月一路上行,他心中清楚知道房延齡的傷勢並不重,也正在傾盡全力尋找著自己與林輕月的一線生機。
走到一間石室之內,陸城從乾坤袋中取出一把金豆,凝聚法力灌注其中,然後拋灑出去:“敕令,天兵神將,奉詔護法,護我法脈。”
砰砰。
伴隨著那把金豆落地,四十九道暗紅光輝閃爍。
四十九名天兵神將隨之現身,一時間把石室內擠得頗為擁擠。
時間緊迫,此時陸城也不客套:“身後有一名大敵正在追殺我,雷火法力已經耗盡,本道也無力再與之爭鋒,召你們前來不是讓你們擊敗擊殺這名大敵,而是阻他一阻,你們可願意?”
雷火神力耗盡,現在支撐著四十九名天兵神將現形的,是陸城本身的法力以及他們自身修煉出來的陰氣。
雖然看上去沒有區別,但這種狀態下,這四十九名天兵神將是真的有可能魂飛魄散,或者迷失在這座古墓中重新變為孤魂野鬼的。
沒有了雷火神力威能,陸城也無法強行控制他們。
黎猛、屠怒虎乃至於那些銀甲天兵們面面相覷,緊接著眾鬼卻是齊齊拜倒下去。
黎猛:“在下本是混沌無識之輩,本該生生世世在這苦海當中沉淪受苦,是觀主救我於微末窮途,傳授道法,恩義深厚,因此,黎猛願為觀主效死!”
屠怒虎瞪視黎猛一眼,接著道:“俺也一樣!”
接著,後面的銀甲天兵眾們也是抱拳言道:“我等,願為觀主效死!”
“好,諸位也不必與那大敵死鬥,阻他一阻既可。”
危急緊迫,在這個時候陸城也沒有時間再多說什麼,交待一句後,揹著林輕月繼續向古墓上方遁逃。
這個方向是與古墓主墓室方向背道的,陸城心中猜測林傳禮與元家父女他們現在已經抵達主墓室現在正在全力斬殺陰鬼、破解那裡的防禦禁制。
只要下面稍有變化,陸城不信房延齡能按捺得住,不去奪取遺寶而是非要過來斬殺自己,這就是生機所在。
“林烈,剛剛那是神主法術?你兼修神道法門?還有他們為什麼稱你為觀主?你不會是道藏記載中那樣,是哪個大能轉世吧?”
林輕月剛剛忍耐一會,此時此刻忍不住接連發問。
“我前一些年在外面收了一些孤魂野鬼建了一座道觀,這件事我也是想跟你說的。”
陸城也在想著什麼時候跟林輕月坦誠真相,自己是有些對不起人家的,之前獸性充腦,結果人家第一次,卻連自己真實的相貌都沒有見到,在陸城自己而言也有種自己綠了自己的感覺,好在真正的林烈那廝已經死很多年了。
就在這時候,陸城雙手推開一座石室大門,只見裡面橫七豎八躺倒著一地的屍體,劇烈陰氣在石門被推開的那一刻撲面而來。
明明空無一人的石室,莫名給人一種站滿了的感覺。
陸城與林輕月見此都是神色緊張起來,因為像這種屍體,他們之前遇到過。但是陸城的目光卻也因此陡然一變,似乎想到什麼。
半個時辰後,老道房延齡在自身傷勢恢復後,憑藉著神識感應,捕捉到陸城兩人的行蹤,再次手持骨杖追殺上來。
一掌擊開石門,房延齡卻意外的看到那個小輩與那個紫衣女修,正在滿是屍體的石室內打坐行法,此時見到自己後,兩人俱是緩緩站起身形來。
“怎麼,不繼續逃了?”
事有反常必有妖,房延齡本身也是修持多年的老修士,他目光閃爍四面掃視,神識更是已經將整間石室來回掃蕩過數遍,卻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即便如此,有過之前兩次敗退的經歷,房延齡也極為謹慎的,為自己施加一道防禦符咒護住肉身。
“房老怪,你這樣死力的追殺我們,可曾想過,主墓室內的寶物,已經被其它人取走了?”
陸城平常不大使用垃圾話戰術,挑動對手心神,但不代表他不擅長這個,只要想陸城也知道說什麼話最能讓人難受。
“哼,殺了你們那些寶物還是我的。”
一揮手中人頭毒杖,碧色火焰再次向陸城、林輕月二人飛去。
卻被陸城與林輕月駕馭三道劍光擋住。
陸城身上有白鶴丹砂,雖然未曾經過煉製但依然剋制劇毒,因此陸城之前被房延齡的人頭毒杖法力擊中,卻並沒有什麼事。
要知道這件人頭毒杖是房延齡平素依仗的法器,威力怎麼可能小了?
只是三階白鶴的丹砂經過煉製後甚至可以剋制大部分四階毒物,至少也能壓制緩解,房延齡的人頭毒杖對上此物自然沒有效果。
便如此時,就算陸城與林輕月的劍光無法擋住所有毒流,那些毒流衝過來,陸城站在前面,亦被其身上一股無形有質的屏障擋住了。
只是房延齡一時想不通其中的關竅,就算是在南疆異種毒鶴也是比較罕見的。
“哼,這兩人的法力根基俱是不俗,居然恢復得這樣快。”心中這樣思索時,房延齡手中已經開始啟用那張四階元罡神雷符,只是越階激發符咒需要有一個較短的時間準備。
而陸城心若水鏡,剎那感知到巨大的威脅即將到來。
“決死一劍!”
想到這裡,陸城再不隱藏,一身法力盡數轉化為道道劍氣湧出,猶如龍捲一般,波及到整個石室,當然也就包括那些屍體。
在雙劍當中選擇純鈞,陸城飛身而起執握著純鈞飛劍向著房延齡刺殺而去。
與此同時,整個石室那些四散的劍氣由剛轉柔,如同一股股風勁般卷著一具具屍身落向房延齡。
“這樣做有什麼意義?”
亂魂山房家的修士,這一路行來多遇的是奇蟲妖獸,並沒有遇到過陰屍,因此房延齡一時想不明白陸城此舉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