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理來說,十名練氣中後期修士手持陣旗佈下陣法,已經可以與築基修士抗衡。
玄陰,赤冥,青羊,碧水四人為求萬全,帶上各自家族所有精英子弟,組成四十多人的陣勢,算上他們四兄弟,算是八個築基修士戰力。
以八敵一,這樣還打不贏?但誰又能想到,陸城劍意成勢、劍心通明,仗劍大殺,整個說來過程漫長,但這場鬥劍結束,年輕道人劍光裹身飛返而回時候,酒尚未溫。
四家的那些殘餘子弟,被陸城的劍意釘住心神、念頭遲滯,居然沒有人想到四散逃走,當然,就算他們這樣選擇這樣做了,也只會被神將天兵以及一眾戰鬼當場打殺。
“咕噥,呼。”
等待一會,飲下一杯溫酒,在夜色下,撥出一口長長的白氣,陸城一身殺意殺氣才漸漸消解下去。
酒,越喝越暖,果然是消去一天勞累疲乏後的佳品,陸城前世是不喝酒的,但這一世修道、法力運轉之下酒對身體的傷害全無,自然不妨一試滋味。
“觀主。”
在這個時候,確定這裡已經安全,之前被陸城下令躲藏起來的何蘭帶著身後一眾觀中僕婦、鄉勇,前來打掃庭院處理手尾。
“那四人都是大修,體內靈氣充沛,記得埋的深一點,別把我的果樹燒死了。”
在世俗界來說築基修士就已是大修,陸城未到石原縣前,本地法力最強的修士是黎、屠、鄒、尤四家的修者。
“在下楊家楊文冀,懇請觀主念上蒼有好生之德的份上,留我等一條性命,我曹楊周柳四家,願意舉族入觀為奴為婢,侍奉觀主。”
在這個時候,那些原本動也不敢動的劫修當中,有一箇中年男子突然撲出來,語句流利得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他全身上下汗水直冒,但是為求不喂果樹,還是得有人出來。
更何況楊文冀心中十分清楚,四家做這劫修,雖享富貴,但是遺禍無窮,四位家主在世時自然不怕什麼,就是不在世了,家族中有多位練氣後期修士也能支撐百年。
誰能想到今日遇到這位赤心觀主,四位家主,曹楊周柳四家所有精銳都折在這裡了,若是再不思考清楚、抓住機會,等到今日這裡的訊息傳揚出去。昔日仇家找上門來,四家男子都要死盡,女子不知道要受怎樣的折辱,恐怕就連魂魄都要被人抽出來,日夜折磨。
“禍不及家人的前提是惠不及家人,你們沆瀣一氣也不知道這些年都害了多少人命,來我赤心觀為奴為婢?我赤心觀可沒有這麼大的地方。”
陸城聞言注視那個楊文冀一眼,心中瞬間瞭然對方的想法念頭,倒也有幾分欣賞他的急智。
“求觀主開恩,求觀主開恩。”
楊文冀被點破心中想法,再不敢多說什麼,只能是一味的磕頭。
“求觀主開恩。”
有他帶領,其它的人也紛紛跪拜下來磕頭。
“觀主,這些人都修學道法身具法力,若是能夠制住他們,的確是對觀中內外打點都很有好處。”
何蘭見此情境也勸說一句。
旁的不說,修士身具法力相對凡人便可說是力大無窮。而且養護靈田、池塘、果園乃至靈藥田,這些人都遠比凡人得力。
陸城聞言指了指眾人最前面的那個楊文冀,對何蘭道:“此人練氣後期修為,心智膽識都頗為不俗,若無今日之事,他未來很有可能修成築基修士,你有把握壓制住他?”
“只求觀中發展興盛,我並不想其它。”何蘭這樣言道。
“那好吧,便給他們一條活路好了。”
陸城聞言,揮手之間放出五色劍氣光華,落在那些跪倒的劫修諸人身上,劍攻他們的丹田。
沒有人敢反抗,因此所有人都是低呼一聲,丹田受損,法力消散小半。
練氣九層被斬去大概三層法力,法力越低被斬去的就越少,但是這些人裡面沒有低於練氣中期的。
陸城這一劍,令他們法力損耗丹田受損,幾乎斷絕未來道法築基的可能。當然,不是完全斷絕,但難度很大。
因為此時的赤心觀,不需要這麼多練氣後期修士作為靈植夫。
“你們可以把自己家族的族人,帶到石原縣來居住,但是除非願意入觀中為奴為婢的,否則其它人都要點破丹田,家財充公,若是願意的話,便一家選出五個人去辦此事。”
“何管事,你可以去神君殿內把神君像請出,這些人以後也歸你來管理。”
曹楊周柳四家劫修起家,為惡深重,但是修仙家族打落為凡人家族,斷去道途,這已經是很重的懲罰。
無論到天下哪裡,首惡誅除,從犯從輕,這番懲治都能說得過去,因此陸城接下這番因果。
而這些擁有法力的奴婢,則可以將赤心觀經營得更加興旺。
他們的家人都在石原縣,因此反叛出逃的可能性較小,並且就算家財去盡,但他們還傳承著功法,尚未出生的孩子並不會受到牽連,幾十年後,曹楊周柳四家仍然可以成為石原縣的修仙家族,並且這次真的是底子乾淨的正經修士家族。
談不上因禍得福,但也可以接受。
何蘭遵從觀主的命令,去赤心神君主殿,請出那件三階下品神道法器,雷擊桃木赤心神君像。
這八年以來,是赤心神君顯聖的八年,許多石原縣本地的百姓,尚且還記得八年前自己這些人過的是怎樣的日子,他們並不認為衣食飽暖、環境安全這些是自己應得的,自然而然就應該有的。
只認為是道門護法天神降臨,神威普度,因此狂熱的崇拜並信仰。
經過不夜城一行,陸城已經知道,大唐崇道而少有人修習神法,似乎兩條法脈修行有些衝突,因此道門修士只是兼修一些神道小術調和自身,沒有哪個大型宗門主修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