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光帶著陸城的身形,使其人如驚鴻般電射向如玉夫人,明顯是傷人十指不如斷人一指,要乘勢先斬除掉一人。
“夫人小心!”
畢竟有一段露水情分在,更何況白骨此時也有些害怕自己獨自難以對抗這個兇惡的道人。
因此一指自己的本命法器白骨魔珠,那枚已然猩紅的骨珠彷彿血電般救援向如玉夫人。
“你殺不了我!”
如玉夫人滿臉是血,全力催動起一身法力。
她以雙修之術築基,一身法力精純如何不說,雄渾深厚是真的評得上的,其繞身的那面烏鐵盾牌,此時此刻疾舞起來,層層迭迭守得密不透風。
鏘。
然而也就是這一刻。
原本帶著陸城的純鈞飛劍一聲清悅劍鳴,而那個道人憑空間消失不見了。
短短一瞬間,消失於在場所有人的眼光、神識鎖定。
以金生水,水幻遁。
金嵐遁是人與飛劍相合,激增劍速。
水幻遁是可以在施展的同時,產生幻術干擾受術者的瞬間判斷能力。
雖然僅僅只有很短的時間,但是已經足夠用了。
“他的目標是我!”
這個念頭剛在白骨道人的心中升起,那個道人便已經憑空出現在他的面前。
“你手中無劍,憑什麼殺我!?”
神識鎖定,白骨道人瘋狂的意念便衝擊而去。
同時,伴隨著他的心意與手訣變化,白骨魔珠驟然炸開四周積蓄的血光,不記負荷地激射而回。
白骨道人身上還有防禦符咒保護,可就算是如此,在場所有的人,此時此刻都在這積年邪修的臉上,看到“色厲內荏”這四個字,這一刻他是真的怕了。
對此,陸城並沒有回答,而是提右手成劍訣於自身丹田處,上溯,自丹田至胸膛膻中至喉頭。
接著這道人抬頭、挺胸、張口:轟。
一股股黑紅色的熾烈火流,如同火山噴薄爆發般,轟然席捲而去,正是陸城在築基境界的本命神通,大五行地極真火!因世間萬物無不依五行而生,因此此火幾可消融世間一切法。
白骨道人如被一道攻城火錐正面砸中,整個身形倒飛而起,同時全身上下浮現出一圈暗金色的光罩,只是轉瞬之間就遍佈滿細細密密的龜裂紋路。
黑紅色的焰光不斷衝擊,第一波,整座火鬼窟開始動搖、龜裂無數;第二波,焰光席捲掠過,山壁焚化剝落;在陸城打算噴吐出第三波的時候,一道白色的流光疾速打來。
陸城微微皺眉,終究沒有吐出這最後一口大五行地極真火,而是一揮衣袖,掃出一道金色的斷脈劍氣,將那顆白骨魔珠鏘然擊飛。
原本接近四階凝煞境法器威力的白骨魔珠,此時此刻被陸城道人一袖擊飛,可見它的威力已經下降到什麼地步,白骨道人的傷勢又嚴重到什麼地步。
而且,這一口十成的大五行地極真火,第一波是兩成火焰,第二波是四成火焰,第三波才是窮盡潛力的六成火焰,因為陸城的氣海神通儲備增幅,他的法力與真火都是相同築基修士的十二成。
因為這一刻沒有把所有真火全部吐出,那麼重新溫養恢復過來的時間也會大為減少,全數吐盡一絲不剩的話,每一次使用都要溫養真火三個月。
現在只要幾天的時間就可以恢復全盛,甚至現在還可以再施展一次剛剛那樣的殺伐神通,只是對於身體的負荷,會是很大。
白骨魔珠在被陸城擊飛之後,當空飛旋,卻似乎茫然無措,因為原本白骨道人所站的位置,此時已經只剩下一個漆黑的空洞,以及一片隱約的人形焦黑了。
白骨道人不是重傷,而是已經死了。
大五行地極真火這門神通有一個很大缺點,那就是施展之後滅殺強敵,最後連片衣角都不會剩下,像是白骨魔珠最後還能剩下的這種情況,當真是少之又少。
“呼。”
略微調整氣息,陸城轉過身來,只見如玉夫人已經遁逃得無影無蹤了。
“隨風使舵,見機真快。”
陸城見此感慨一句,而後目光橫掃,被他所視的火鬼窟一眾弟子,彼此相視後,皆是紛紛跪拜下來,乞求活命。
如玉夫人是築基修士尚且逃得,以他們的法力又哪裡能逃得掉。
“觀主,我知道白骨道人的弟子藏在哪裡?”
“這個我也知道。”
跪在地上的眾人當中,有人反應極快,很快就想到活命之資在哪裡。
“哦?那帶本觀前去。”
陸城一揮衣袖,把那枚虛空懸浮已然無主的白骨魔珠收入袖內。
他當然不會去修煉這種南疆散修所自創的功法,但是看一看總是沒有壞處的。
一個南疆散修居然可以在築基境界把法器運使出四階法器的威能,雖然很明顯他無法再操控其它法器,但也已經是頗為厲害,與浮雲叟之前所說的法子脈絡相通。
觀閱一番,增加自身修道底蘊也許就可以在未來啟發思路。
火鬼窟內。
黎洪最近一段時間過得極是舒服,他是白骨道人唯一的弟子,自身修為也是不俗。
這些時日,他師父玩弄如玉夫人,他的身邊也有不少自薦枕蓆者,想要攀附上關係。
以至於窟內示警亂成一片時,他還在一片粉腿玉臂間糾纏,此時此刻方才反應過來下了床鋪。
只是房間的木門被砰得一聲掃開,自外緩緩走進來一位外貌上看上去極為年輕的道人。
“你,就是黎洪?”
“赤…赤心……觀主!”
黎洪怎麼可能認不出此人是誰,雙腿一軟撲通一聲便跪倒下去,以頭抵地,根本就不敢直視那個道人。
劍火所向,橫掃群邪,這個道人是黎、屠、鄒、尤無數人夜晚的噩夢!
……
與此同時,另一邊,如玉夫人帶著弟子宇文忠正在飛遁。
“快點,快一點!”
然而無論宇文忠怎樣催動法力,作為練氣修士他都必然會拖慢如玉夫人的飛遁速度。
“哎呀,不管你了,你一身正道法力,自己小心一點不難逃出去的。”
如玉夫人終究還是在一片荒僻的山林拋下宇文忠,左右四顧後,吩咐一句然後便繼續御器遁逃。
剛剛那個赤心觀主實在太過可怕了,以一敵眾,就算只算築基修士,他也是以一敵二。
自己與白骨道人聯手,居然也不是他的對手。如玉夫人甚至可以隱隱感覺到,那位赤心觀主甚至還留有著餘力,現在回想起來,他的出手極為謹慎,每一劍每一步都是事先思量好的。
如神俯覽,彷彿是無所不查。
在御器飛遁的時候,如玉夫人看到下方有一地的屍體,她交流廣闊卻是識得,其中一些是厲魂坡畢家的修士,最為重要的是,地面上有許多乾坤袋未曾收起,而一名蒼老的女修則在不遠處的隱蔽石縫中閉目調息。
“穆述英!”
見到這些,如玉夫人飛遁而落。
感應到此,那個穆述英也迅速睜開眼睛,然後迅速起身來到如玉夫人近前。
啪。
“廢物,不是叫你們前去打探訊息,為什麼赤心觀主已經到火鬼窟了,前面還一點訊息都沒有傳回來?”
“……夫人息怒,夫人恕罪,那個赤心觀主不知道有什麼樣的神通,我們派出的那些暗樁幾乎全被他察覺,使用靈符也傳不回訊息,我們只能盡最快的速度往回趕,卻在中途遭遇了”
被對方一巴掌抽打得滿嘴是血,然而何蘭卻不敢表現出任何的怨恨之情。
而是左手揹負於身後暗轉,一股神君雷火法力凝聚,隨著她的運化,猛地按向負手背對於她的如玉夫人。
但是何蘭還是小看,或者說她知道已經全力隱藏,但還是無法瞞過築基修士的神識感應。
這世間絕大多數修士除了極少數人以外,練氣境修士在築基修士的神識面前就是絕難反抗,否則通玄界又何必設定出這麼多的境界劃分,因為本身就是千載經驗之談。
如玉夫人陡然轉過身來,一把按住何蘭的手腕,熾烈的赤君神火在何蘭手上燃燒,卻傷不到如玉夫人半分。
“你不是穆述英!?”
“那個左道妖人早已經被觀主斬了,你們去地獄相見吧!”
何蘭遍歷人間慘事性情剛烈,此時被拆穿身份直接就要咬牙拼命。
從一側的山林當中,也衝出一眾道觀神衛。
“滾開。”
如玉夫人陡地發力拋砸開何蘭,身上綾帶一緊便拖著她自身沖天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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