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城知曉蕭家姐妹的心意,因此也不推辭。
以夔牛妖王與寶車為中心,擴散開一片雲氣,以陸城為首的眾修飛遁其上,而後升騰出青玉道宮破空飛去。
…
天棄老魔帶著幾名魔修騰雲駕霧,還未到青玉道宮便與陸城等人撞個正著。
他心中也知道陸城不願自己門下,與自己等人多做接觸,但另一個方面,他們這些魔修也不願意真的深入萬雷海。
於是頗為欣喜,天棄老魔上前執禮言道:“陸神君果是信人。”
“走吧,通天世界有多少劍仙名家,本座也是頗為好奇手段,不要讓我失望才好。”
“與混邪師兄、陸神君相比,那些人不過是些土雞瓦犬、沽名釣譽之輩罷了。”
聽到天棄老魔這番話,在他身邊的許多魔修邪徒頓時有些畏懼了。
只因天棄老魔居然把面前之人,擺在僅次於混邪祖師之下的位置上,要知道,天棄老魔雖然在元神修士中法力不深,卻是混邪祖師的師弟,是極為親近之人。
兩方人交談幾句後合為一股,然後便一同往最近的一處傳送陣去了。
從烈火法界前往通天法界,若只是飛遁怕不得飛百年之久,但以元神修士之尊,卻是知曉勾連七界的大型傳送法陣的,透過它們可以極大的減少往來時間。
飛遁片刻,天棄老魔四周跟隨的那些邪修卻是看出來了,在苗楚雲、幽冥、石生、雲凰兒四人之間守護著的那駕牛車,居然是座罕見的飛車法寶。
看似平平無奇,但以其為中心擴散開一圈雲氣力場,身處其中,就算是跟隨而來的十六名道宮弟子只有金丹法力,卻仍舊可以飛遁奇速,輕鬆跟上元嬰修士遁光、不費力氣。
“那牛車中的老魔到底什麼來頭?我觀他門下弟子其氣清正,不像是我道中人啊?”
“願意接受師兄的邀請,幫我等鬥劍就好,管他是正是邪?歷次奪山斗劍,也不乏有正教仙修為我魔道出力,魔道修士為正教拼命的事。”
天棄老魔正與另外一名老魔司空巡並行交談,這名司空巡也不是弱者,擁有一對法寶列缺雙鉤威力奇大,好斷人飛劍。
為了求他出山助拳,天棄老魔雖然沒有再付出一顆萬劫隕身丹,但也花費不小的代價,出血不少。
就在這時,身後那群邪修中突然傳來一陣騷動。
只見三名身著薄紗的妖豔女修掙脫隊伍,化作粉紅煙霞撲至天棄老魔腳邊。
為首那名酥胸半露的紫衣女子拽著老魔袍角嬌嗔:“老祖宗行行好~這萬里雲路飛得奴家腳踝都腫了,求您賞個恩典讓我們也上車歇歇~”
那聲音甜膩如蜜裡調油,偏生尾音又帶著鉤子似的顫。後頭兩名綠裙女子更是直接解了腰間鸞帶,任輕紗隨風掀起雪白腿浪,眼波往牛車方向亂飄——方才她們看得真切,那十六名金丹境道宮弟子站在雲氣裡,連發絲都不曾被罡風吹亂半分。
天棄老魔聞言臉色一僵,雖然此行除了那位陸神君與這司空巡以外,沒再找到什麼好手,此時雖然人多,但多是用於充壯聲勢的,可這些有元嬰、結丹法力的淫娃賤婢之流其實也不大好找,沒有她們,山門當中群邪匯聚,總是容易鬧出事來。
到時候若是師兄出面責難,自己臉上也不好看。
猶豫半晌,天棄老魔終究打算去陸神君那裡賣一下自己的臉面。
很多人總覺得人情越用越少,但其實天棄老魔覺得,有些時候人情是你來我往越用越多的。
“見過天棄神君。”
苗楚雲見天棄老魔的遁光飛來,立時上前迎去。
沒過多久,便把天棄老魔的請託帶到了牛車內陸城那裡。
這駕飛車外表看上去平平無奇,實則內裡另有乾坤,宮室殿宇,丹器火房應有盡有。
原本陸城正在觀看薛玉真撫琴、雲靈兒跳舞,聽到這樣的傳訊之後,略一猶豫便抬手送出一張靈符。
若是其它飛車也就罷了,但此時這輛是兩位妻子的生辰禮物,總不好讓這些淫娃賤婢真的上車,汙了靈氣。
因此陸城賜下的是張六階隨雲符,並不珍貴但很偏門,至少在人間界是很少有宗門拿珍貴的六階靈物煉製這種符咒。
片刻之後,前面一朵雲氣後面又掛上一小團雲氣,以一種驚人的疾速,飛掠遁走。
“看來這位萬雷海的陸神君,當真法力驚人極為了得,不說這隨手賜下的符咒,只看天棄老鬼的態度,便知道這位陸神君極不好惹。你們賣點力氣,到了五絕山後,若是能勾搭上一個以後便享用不盡了。”
天棄老魔與司空巡還是被邀請上了飛車的,但其它魔徒邪修就只能在後面掛著了。
元神修士盡去,剛剛那名紫衣女修便收斂了煙視媚行之態,甚至顯露出幾分清冷疏離之色。
其它魔徒邪修在四周只敢貪婪注視,卻無一人敢真的上前勾搭。
只因這銷魂窟的銷魂天女,可當真做得到銷魂蝕骨、一夢斷魂,正所謂:“採補邪修道,噬元復煉神,須臾歡愉盡,永墮幽冥深。”
若是在五絕山諸位老祖眼皮底下,她們自是不敢,但在其它地方,這些女修相比大多數修士來說,都堪稱狠角色。
就算有七階飛車,傳送法陣,從烈火法界前往通天法界,也需要幾年的時間。
飛車內外四周幾乎都是高境修士,自然無人會浪費時間,皆是各自修煉,各自行法。
這一日,陸城正在重新適應自己體內的雄渾法力,突然之間,心中便生出某種感應:
“小妖還請神君相助……小妖還請神君”
九黎鼎內,樹妖死界。
此界本是寂滅之境,黑衣樹妖曾墮其中,萬劫難復。然大道五十天衍四九,縱使死局亦藏一線生機。
隨著白衣樹妖漸漸由魔入道,逆改乾坤,竟使這方死寂世界漸現生機。
如太極陰中抱陽,死界深處,忽現一片青山翠谷,碧水潺潺,石嶽巍巍。在這無盡火焰岩漿之中,一點生機,更顯珍貴。
隨著陸城法力日深,在人間界漸漸少有敵手。
他對於九黎鼎秘密的嚴防死守也漸漸放鬆了一些,但是幽冥、石生、雲凰兒等弟子,也只以為師尊手上有一張天府真符,內有多重秘境,可以把敵人收入其中,困住敵人,也能收攝法寶飛劍。
青山翠谷內,一座廬舍。
幽冥,石生、雲凰兒三人齊齊向一名白衣老婦下拜,口稱:“拜見母親。”
“起來,好孩子快快起來。”
白衣樹妖根本就沒管幽冥與石生兄弟倆,而是將雲凰兒扶起,上上下下打量著自己這個兒媳,越看越是滿意。
便是修煉數千年的大妖,此時也與世俗凡間的母親無異。
“我就知道你比你哥出息,能討到這麼好的一位女仙。”
白衣樹妖的話把幽冥道人咽得直翻白眼。
他修煉《天妖劍經》由劍妖逐漸化為人身,如今也已然能享受陰陽之妙,只是他的性子與弟弟不同,更多的還是緣來則歡,緣去則忘。
陸城也只是教導他,莫辜負好女子的心意、其它並不過多管束。
在白衣樹妖與她的兒子、兒媳訴說溫情時,陸城也在打量著這座廬舍。
並不是廬舍便簡陋了,白衣樹妖這座廬舍寬敞、地面以青石鋪就,棚柱皆用上好木料支撐,打磨得光潤如玉。
棚頂蘆蓆編織細密,四周圍欄以藤篾編成,高及人胸,既雅緻又實用。
棚閣錯落有致,正對大門者最為寬敞,乃是議事待客的正廳。
廳內蒲團以香草編就,分列賓主之位,柔軟舒適。每張蒲團前皆設一方矮几,几上茶壺瑩潤,茶盞清透,嫋嫋茶香氤氳其間,沁人心脾。
並且白衣樹妖此時也不再是孤身一人,廬舍內有幾名鹿妖、兔妖、樹妖掃撒打理,甚至還有兩個石頭修煉成的門童,只是呆頭呆腦了些,端茶倒水跑來跑去彼此甚至會撞在一起。
這裡主位上首有兩個位置,除了白衣樹妖的位置以外,還有一名法力不弱的鹿妖,相貌白淨端莊,只是注視向陸城的目光透著畏懼。
“千年經營,道友總算將這裡打理得如若仙家道場了,卻是可喜可賀。”
“哪裡哪裡,神君笑話了。啊,為您介紹,這位是我的道友,白鹿真君,我們二人時常探討道法,因此便也結伴而居了。”
白衣樹妖指向那名白鹿真君,這位妖王也立時前來恭敬行禮。
九黎鼎內沒有道法傳承,妖物以自身習慣修煉,這頭白鹿也是有些運數,意外遇到了白衣樹妖,與其探討道法深受其益,因此可以轉化法力煉成人形。
不然九黎鼎內的生靈,通常長成什麼樣便是什麼樣,萬萬沒有像這般脫胎換骨的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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