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咱是站在你這邊的
三兒看了看老馬和紀先生,有些猶豫,但是又感覺到了我強硬的態度,於是說道:“我家的情況掌櫃的你也清楚,我當兵時候就是個問題兵,這麼多年也沒給家裡帶來什麼收入,因為我也沒啥別的本事。我媽一直過得很苦。直到上次寄回去的十萬塊錢,讓我媽高興了一個月,我是想如果有機會,我還想再多掙點錢讓我媽多高興一段時間……”
三兒這個人,他的孝心一直是我所稱道的,今天聽到他這一番言論,我忽然不自覺地有些溼了眼眶,這個人還是這麼的純粹,這麼的死心眼。
你這十萬塊錢可是在玩命啊。
我說道:“我可以再給你十萬塊錢,你給你媽呢寄回去,不就好了?”
我以為我這番言語足以讓三兒心滿意足。
但是我忘了一件事,他是個一根筋,三兒說道:“無功不受祿,掌櫃的你之前說過,去迷魂凼的人,沒人;領十萬塊酬勞,那是我應得的,但是你現在給我十萬塊錢,我絕對不會要。”
我一時間有些頭疼。
就在這個時候,老馬又厚臉皮地說道:“我說根生,到手的買賣你不能不做啊,就算你不看在紀先生大老遠跑一趟,你也得看你鋪子裡這些兄弟的面子啊,你看他們多渴賺這筆錢。”
我仰起脖子向裡屋喊道:“託哥,託哥!”
經過上一次的磨難以後,我開始相信Tony說的話,這次我也本能地將Tony作為我最後的防線,可是Tony並沒有給與我回應。
也許他又酗酒睡著了,畢竟這最近的一個多禮拜他時常這樣。
那麼現在的情況就是罵,三寶齋內的所有人,包括我的親弟弟,都支援去做這筆買賣。
所以現在我沒得選擇,只得說道:“紀先生,這銅錢,我收了,您繼續說吧……”
紀先生笑出了幾道魚尾紋,他說道:“這次我要幫託蛋爺去的地方就是疆域,據我所掌握的資料來看,這裡有兩個金箔木盒,一個在沙漠之中,另一個在胡泊之底。”
我有些頭大,我並沒有去過新疆,因為這個地方實在是太遠了,但是就從紀先生的言語中聽說,又是沙漠又是胡泊,這新疆到底是個什麼地方,怎麼什麼地質都有呢?
紀先生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疑惑,笑道:“我到時候會給你詳細的地址的,蛋爺不必擔心。而且這次老朽依舊會提供專業的裝置給你們。”
我插嘴道:“還包括於隊長他們那些僱傭兵嗎?上次他們可死的差不多了。”
紀先生尷尬地笑了笑道:“老朽上次提醒過於隊長他們,讓他們挑選組織中最優秀的僱傭兵,但是他們就是不聽,所以才吃了虧,我想這次他們應該有所長進吧,一定不會拖蛋爺的後腿!”
聽紀先生話裡的意思,這次於向前他們一定也會參加了。
距上次一別,已經是一個多月的時間,不知道於隊長他們怎麼樣了……
紀先生似乎是害怕久呆下去我會反悔一般,看我在若有所思的時候,忽然說道:“既然咱們的戰略目標已經達成了一致,那老朽此番也就不算白折騰一番,家中有事我就先告辭了,蛋爺好生休息,過後我會差人把金箔木盒的具體位置給你們送過來。”
我知道他是找藉口要走,也就客氣了幾句讓他走了。
老馬送走紀先生以後,重新回到院子可是樂開了花,完全沒了當時跟我抬槓的樣子,他說道:“我說根生啊,你這個決定可謂是太正確了,大夥這次又有錢賺了!”
我沒好氣地將他推到一邊,老馬又奉承地笑了幾聲,覺得無趣,自己也走了。
整個三寶齋歡天喜地,只有我一人獨自惆悵。
我就像是得到群馬的塞翁,嫣之非禍。
……
是夜。
月光照照進窗戶,曬在我有些起毛球的夏涼被上,感覺有些清冷。
夜很深了,我還是心事重重,紀先生的事一直縈繞在我心裡,想夢魘一般,使我無法安然入睡。
索性披上一件衣服,在客廳拉了一把座椅,踱步來到院子裡。
院子的地面被月光映的很亮,若不是時節不對,我幾乎以為是鋪了一層雪。
還是十分清冷。
院子中已經有了一把椅子和一個披著白色襯衫的身影。
那人纖細身材,一隻腳隔著鞋子踩在地上,另一隻腳懶散地登在椅子上,白皙又細膩。
纖長嫩滑的手掌此時握著一瓶二鍋頭,與月亮對飲。
我拉著椅子放到他身邊,大大咧咧地坐下,問道:“託哥這麼晚還沒睡啊?”
“睡不著。”
“巧了,我也睡不著。”
“因為金箔木盒?”
“你都聽見了?”
“聽見了。”
“那我喊你你不理我?”
“你自己心裡已經有答案了,別人說什麼,不重要。”
我一時有些語塞,沉默了些許,不自覺地抬頭看了看清冷的月亮。
Tony這時起身,向上拽了拽襯衫,提著酒轉身要往回走。
“託哥。”
我喊住了他。
Tony只是在原地停住,沒有回頭。
“你會一起去吧?”
Tony呆立了三秒,隨即說道:“你信咱嗎?”
我信你嗎?如今幾番經歷生死,我有什麼不信你的?
“那還用說,我當然信你。幹嘛突然問這個?”
“沒什麼,有你這句話就夠了,你只要記得,咱是站在你這邊的。”
“你今天有些奇怪……”
Tony伸出手,還是向上拽了一下襯衫,又揮了揮手,始終沒有回頭。
他說道:“今宵露重,早些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