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縛龍
花如夢笑道:“公子倒是鼻子尖得很哩,我們這裡剛進了一批鹿邑大麴,就給你聞到味兒了。”
“鹿邑大麴?”敖澤雖然不大喝酒,但是知道不少名酒,卻是從沒有聽過這鹿邑大麴。
“這是道祖誕生之地的名酒,難道沒有聽說過?”花如夢道。
敖澤搖搖頭,道:“還真沒有聽說過。”
花如夢道:“此酒綿柔甘醇,實乃酒中佳釀,不過看公子並不像善飲之人,怎麼想起來買酒喝了?”
敖澤笑道:“最近欠了人情,不得不還。”
花如夢噢了一聲,又問道:“不知公子要幾壇這老酒?”
敖澤心中暗暗盤算,尹天火教習一罈,老酒鬼前輩那兒也要一罈,子受前輩那兒也要送一罈,不知楚末師兄喜不喜歡喝酒,先備下一罈吧,有空再與韓璐他們幾人一起吃飯時,最好也備上一罈,嗯,自己最好也留下一罈,一共六壇。
“六壇。”敖澤對花如夢道。
花如夢笑道:“好嘞,我這就讓人給公子抬過來,一罈二十兩銀子,總共一百二十兩銀子。”
“一百二十兩銀子——”敖澤心中一聲驚詫,嘴角抽搐了一下,沒想到這麼幾壇酒竟然這麼貴,心頭滴血,我白花花的銀子呀。
花如夢看到敖澤如此神情,問道:“公子嫌貴了?”
“沒有的事兒,”敖澤立刻回道,“二十兩銀子一罈的酒,定然是好酒,不貴不貴。”
…………
敖澤收好玄金重鐵和那六罈老酒,出了洛邑商會的門,仍是心痛不已,都說修道之人離不了“法侶財地”,看來這“財”也是不可或缺之物,可是自己是個窮小子,鑄造一把趁手的兵器都這麼費勁,以後可得想個生財的法子來,總不能這麼一直靠典賣東西來過日子吧。
回到太學院,敖澤將那六罈老酒在自己房間中藏好,便趕去了工坊,這裡本就是讓學子修習煉器之用,爐火都是現成的,不用自己再破費,這樣一來,又能省下不少銀子。
生好爐火,敖澤取出那柄損壞的鋼叉,睹物思情,這是父王用過的兵刃,沒想到竟毀在了自己手中……自己離開洞庭大澤也已好幾個月了,不知父兄可還安好……想了一陣,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一狠心便將剛才扔進了熔爐之中,重新熔鍊。
敖澤以元氣御火,爐火熊熊,不一會兒鋼叉便化為鐵水,又不斷加入一些其他金石,好使槍柄強韌,攪拌均勻之後,便將鐵水倒入事先備好的模具之中。待鐵水冷卻,敖澤取出槍柄,仔細端詳後,便不斷鍛打,修改瑕疵之處,使之更加完美。
鑄好槍柄,敖澤又依法煉製槍頭,只是玄金重鐵難以煉化,只得又像當初在項邑城中鑄劍一樣,咬破舌尖在爐火上吐出一口精血,頓時爐火洶洶,不多時玄金重鐵開始煉化。敖澤怕玄金重鐵不夠用,便將先前收取的盜蹠兄弟的長刀拿來煉化,使用夾鐵鍛打工藝來鑄造槍頭,並不會影響槍頭的品質。
敖澤小心翼翼,按照樣式不斷鍛打,玄金重鐵慢慢成形,不斷修正改進,槍頭終於鑄好,果然就如一頭兇悍的虎鯊一般,利齒獠牙,等待著時機將獵物撕碎。
敖澤身心沉浸在煉器之術中,不知過了多少時辰,終於大功告成,將槍柄和槍頭合在一起,槍長九尺三寸,重八十一斤,寒光森森,攝人心魄。握在手中試了一下平衡感,卻是再趁手不過,心中又是對尹天火教習多了一分敬重。
此時已夜深人靜,四周一片闃靜,敖澤手持虎鯊長槍,長槍在月色的映襯下幽光粼粼,心想,終於有了一把趁手的兵刃了,以後也不用再吃韓璐揶揄了。滿心歡喜,出了工坊,來到院前的廣場,興致勃勃,便持“虎鯊”演練了一路槍法,頓覺渾身酣暢淋漓,得意非凡……
“槍是好槍,只是槍法差了點兒——”
一個聲音從不遠處傳來,敖澤頓時心中一驚,自己在此練槍,竟然毫無發覺有人在一旁觀看,忙凝神戒備,沉聲問道:“是誰?”
只見一個佝僂的身影,緩緩地從暗夜之中走了出來,藉著工坊內的火光,敖澤終於看清那人面目,竟是藏書閣的看守老者子受前輩,連忙收起長槍,道:“原來是前輩,這麼晚了,前輩怎麼還沒有休息?”
子受前輩笑了笑,道:“人老了,睡得就少了,出來走走。”看到敖澤手中的長槍,又老態龍鍾地上前走了一步,道:“這麼晚了,還在練槍?”
敖澤道:“只是剛剛鑄煉了一把長槍,來試試手感。”
子受前輩點點頭,又問道:“看你這路槍法是咱們太學院所授?”
敖澤回道:“正是太學院所授。”
子受前輩不禁搖搖頭,嘆了一口氣,道:“太學院的這幫教習們,也真是憊懶,只會照本宣科,就會教些槍法和口訣,槍術中最為精髓的槍魂卻不提及。”
敖澤喃喃道:“槍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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