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錄

第71章 漠北寒霜

洪荒開闢,混沌一片。

孤星遙掛人悲涼,盈月無瑕夜凝寒。

高歌豪飲馬刀鏗,健舞狂嘯鳴鏑叫。

安得佳人唱我心,同歡共飲醉臥笑。

安得佳人唱我心,同歡共飲醉臥笑……

敖澤聽到這蒼茫的唱和之聲,心中感慨,好一個“安得佳人唱我心,同歡共飲醉臥笑”,這歌聲之中滿是無盡的悲涼和落寞之意,令人不勝感慨。

這些日子來,敖澤他們幾人,雖然一直隨軍行進,可是那些軍士卻對他們這些太學院的學子一直是若即若離,並不是同他們熟絡,總是拿他們當做外人。

敖澤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也曾為此去問過張五福。張五福是這隊伍中除了太學院的學子之外,敖澤唯一還算相熟之人。

張五福卻對敖澤說,這些人都是粗人,公子是不必掛懷的,再說了,他們這些人都是死人堆裡爬出來的,相互間都有深深的袍澤之誼,外人是很難融進去的。

敖澤當時聽得似懂非懂,此時看到這些軍士圍著篝火,開懷高歌的樣子,似乎有些模糊地理解了那種袍澤之誼,可是心中卻又有新的疑惑了,為什麼大周和朔方的人們之間非要有這種你死我活的爭鬥呢,難道就不能和睦相處嗎?廝殺過後,到時不知道又有多少雙方的軍民要死於這戰亂之中,有什麼解不開的結,非要用這種武力來解決的……

想了好久,似乎也沒有想出一個頭緒來,敖澤不禁晃了晃腦袋,趕緊收住了思緒,再這樣下去,真怕動搖了自己的道心,令自己今後的修行道路多一些崎嶇坎坷,也不再多想,慢慢地踱回自己的營帳,休息去了。

一夜無事,第二天吃過早飯,便又拔寨啟營向邊塞行去,此時遍地的衰草遍地,枝葉上又掛著一層厚厚的寒霜,走在上面,發出一陣陣咯吱咯吱的聲響。

此時已經身處北境,處處暗藏危機,郝南崗除了派人去傳接應,還派了斥候去前面探路。正午時分,行到一處海子邊,隊伍便停了下來修整。海子的水面上已經結了一層厚厚的冰層,軍士們鑿開冰層,取水燒火埋鍋造飯。

(北方遊牧民族常稱呼草原上的湖泊為“海子”)

郝南崗則是不住向前路望去,早上派出的斥候,到了這個時候已經該回來了,可是仍然不見有人回來,心裡不免有些焦灼,該不會是出什麼事兒了吧,不過他們都是隨身帶著信鴉的,即是出事也能放信鴉回來,越是不見人影回來,心裡就越是沉重。

等造好了飯,郝南崗終於看到一個小小的人影向著這裡奔來,正要舒一口氣,卻又見那人影一頭從馬背上栽了下去,突然心頭一緊,道了一聲“不好”,然後就見一隻信鴉落在營地前,渾身翎毛凌亂,而且還帶著血色,知道派出的斥候肯定是遇敵了,立刻向四周環視了一圈,雖然看不到敵人的蹤跡,但也知道此地已處在敵人的兵鋒之下,連忙令人吹響號角,排好陣勢,準備迎敵。

楚末一口硬餅子還沒有嚥下去,突然聽到號角之聲,支吾著對周圍的幾人道:“敵……敵人……來……來了。”臉色已經憋得通紅,扔掉剩下的餅子,抽出長刀,站起身來不住地四處張望。

只見營地中的軍士都穿戴綁縛齊整了戰甲,跨上戰馬,在營地前排列好方陣;還有一些軍士在方陣前排布拒馬樁,嚴陣以待敵。

敖澤的一張大餅才吃了一口,不捨得扔掉,便藏到了口袋裡,取出長槍,站到了楚末身旁。熊羆也連忙取出武器,一起警戒著。

南離月和肖玲瓏也是神色凝重,緊緊地握住了兵器,同敖澤幾人聚攏在一起。

楚末道:“待會兒如若遇敵,咱們要聚在一起共同禦敵,切莫逞能跑出去與敵纏鬥。”

項致卻是顯得有些氣定神閒,看了幾人一眼,不屑地哼了一聲,揹著雙手看著四周嚴陣以待的軍士眾人,輕聲道:“不就是一些朔方的蠻子,有什麼好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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