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你帶著大新子先撤,揹著跑別再讓他走路,安全了先解毒!”
“好嘞。”
呂滿轉身背起瞿新就跑,一整套的盔甲就有五十多斤,再加上七零八碎和一個人估摸著都有二百斤,但是呂滿依舊能健步如飛。
這一下鄭軍僅靠兩個人已經無法保證最基本的陣型,靖人計程車氣瞬間高漲起來。
“tuocigeki~~~”
靖軍能帶的暗器此時也用的沒有多少了,當下喊殺的衝了上來。
十幾個靖軍將張福等人團團圍住,並分出一多半人追了出去。
“小呂,你先走,把城防營的人組織好。”
魚叔決定斷後了。老兵即便凋零也要綻放。
靖人將主要攻擊都放在落了單的魚叔身上,畢竟柿子要撿軟的捏。
可是一個戰場上滾了幾十年的人又怎麼可能是軟柿子,你可以說他體力跟不上,反應不像年輕人那麼敏捷,比成年人更容易疲憊,也披不了那麼重的甲,但是戰場上的本領經驗那絕對要比張福幾個人加起來都強,那種深入骨髓的下意識的動作不是常年累月的生死徘徊都根本不可能練的出來。
於是魚叔抽出一柄直刀,鋒利的刀峰印著魚叔蒼老的褶皺卻沒有一絲絲的違和與不適,甚至魚叔還有心情來個淡淡的一笑。
單手握著刀柄,左手拿著一把短刀,站在幾個靖軍的合圍裡神色泰然。
人最真誠的地方在眼睛裡,如果連眼神都能騙人那這個人是真的多很可悲。
可是有一種東西比眼神更加玄妙,當你感受到的時候會本能的忐忑甚至畏懼爾後大腦會告訴你一定要小心啊!
幾個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握著靖刀的雙手依舊有力但是眼神卻已經開始飄忽。
誰都能看出來魚叔被數倍於己的敵人包圍著,如果有看熱鬧的肯定還會以為魚叔嚇得不敢動彈了。
可是隻有靖人知道周邊被無形的氣場籠罩,讓幾個久經殺戮的靖軍精銳細作都感覺瘮得慌。
那是魚叔的殺氣,從軍近四十年醞釀積累的如同實質的殺氣此時如決堤的洪水一般輕易的沖垮了這幾個靖人所謂的自命不凡和驕傲。
這需要多少戰果才能有如此氣勢?屠夫嗎?
“殺!”
一聲怒喝如虎嘯,魚叔挑了一個目標當先發動了進攻,一個六十多歲白髮蒼蒼,你離遠了看甚至擔心他佝僂的背還能否撐起他的生活,還能否再一次挺直去看清楚前方的路,可是就這麼一個老頭面對幾個精銳敵軍細作居然敢主動發動進攻,直刀在陽光下反射出光芒漸漸凝實,一往無前。
這是一個老去的王者的最後一戰。
噗~
直面魚叔的靖人直接被洞穿了心臟,深色的血從嘴裡流出來,打著咳。
魚叔熟練的轉動刀柄抽刀,血染紅了半邊臉,轉身。
此時剩餘的靖人才反應過來,有人惱羞成怒,能派出來當細作的還能潛伏這麼遠的有幾個弱者?
征戰鄭國這麼長時間以來或者說從軍以來在敵軍後方搗亂以及破壞殺人放火滅門的事兒又何止幾起,屠刀從來都是在自己手裡何時遇到這種情況。
更何況對手還是個白髮蒼蒼背都挺不直的老頭。
谷水貴史就是憤怒者之一。
戰場上的憤怒需要實力的支撐,來自宇內島的谷水貴史很自信自己的能力,一個不到三十歲卻已經有二十年戰場經驗幾乎從小便在戰場謀生的人。
魚叔出刀並不多,但是出手每一刀都有戰果,他很清楚自己的優勢和劣勢。
他沒有辦法攔下所有人,即便面前已經有了兩具屍體可面對的依然有五個,而且更加小心,後方呂滿已經不得不將瞿新放在地上轉身對敵,一時間左支右絀,顯得很是狼狽。
魚叔看看後方有點著急,人老了,狠不下心了,但是不能亂,魚叔的眼裡一種殺戮的慾望和冷靜正在慢慢的覺醒。
此時趕過來增援的城防營距離呂滿等人還有不到百步的距離。
靖軍已經不敢託大,一大半的人謹慎的迎了上去,就連剛剛出了樹林的張福壓力都感覺小多了,然後迅速的朝著魚叔靠攏。
此時的魚叔左臂已然受傷有些不便。
“魚叔,怎麼樣,還撐得住麼?”
“沒問題,你們先去支援小呂,這五個老頭子拖著。”
張福咬咬牙狠心後撤。
呂滿身上已經多處受傷,但是地上的瞿新卻被保護的很好。
“兄弟,別管我了!快走吧!”
瞿新躺在地上,渾身上下已經使不出一點力氣,劇烈的毒素在他體內橫衝直撞,以往滿滿安全感的鎧甲此刻成了累贅壓的他喘不上氣來。
可惜呂滿沒有聽到。
不遠處張福兩人舍了魚叔朝這裡奔來。他剛好看到一個靖軍士卒的長刀將魚叔的半截手臂劈了下來。
可是沒有傳來魚叔的慘叫。
另一邊忐忑的靖軍剛一對上城防營便是大喜,這跟剛才的鄭軍根本不是一個檔次。
十幾個靖軍將三十多人的城防營打的節節後退,除了隊正還能勉力支撐其他人根本擋不住。
靖軍連連嘶吼,狂暴囂張的面孔在城防營士卒面前逐漸幻化成修羅子的面孔。
這是不對等的屠殺。
在靖軍細作的心裡這才是鄭軍。不堪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