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大人,馬六他們回來了。”
“快,帶過來。”
谷曲縣以東不到十五里的一處密林中一小隊鄭軍士兵潛藏在這裡,幾個騎兵飛馬而來,在確定身後無人後迅速的鑽了進去。
一人當先迎了出來赫然是早已離去的樟南郡尉馬步,急問道:“如何?情況如何了?”
“大人靖軍已經攻入城內,邵將軍帶著人馬正在和靖軍巷戰,但是靖軍真惡毒太多了,內城不定能撐多久。”
“可有找到靖軍主將的位置?”
馬六回道:“找到了,在一個土丘上,一堆破布圍起來的地方,但是看不清裡面有多少人。但是周圍最少也有超過三千的披甲精銳。其餘更是無數。”
馬步按著刀柄來回踱步沉思。
旁邊計程車兵都緊張的看著,樹林裡偶爾吹過清風,樹葉的沙沙聲清晰可聞。
“大人,可得速做決斷了啊。”
“別吵!”旁邊立馬有人厲聲喝道。
“大人,時間緊迫,是撤是戰有個章程啊。”
馬步猛然定住聲,深呼吸之後沉聲說道:“戰!去戰!”
周圍計程車兵有恐慌的有亢奮的。
“大人,想好了麼?咱手裡就這四十多號人,也就一果多一點,馬不夠三十匹,怎麼打?”
另一人也沉聲說道:“是啊大人,這是去送死,靖軍少說十幾二十萬,谷曲縣的失守只是早晚的事情,有意義嗎?”
馬步輕輕一笑說道:“本官,不,我,馬步,曾在東南行營從軍五年,手下也是有軍功的,後來調任谷曲縣城防營縣尉,卻不曾想失了本心,貪汙受賄結黨營私甚至於草菅人命,被劉太守抓住把柄,為了求活更是與其狼狽為奸,甚至棄城而逃。樟南郡尉啊,可是樟南在哪裡?我又在哪裡?”
“大人,杯水車薪啊,咱們就這點人,有什麼用呢?”
“是沒什麼用,就像張學成說的,我們回去就是去送死,可是本官求個心安。”
“就為了心安值嗎?”
馬步點點頭說道:“值不值的我也不知道,可是我知道自從護著那劉盼之離了谷曲縣城到如今沒有辦法安穩的睡上哪怕一刻,或許我們的劉太守可以,但是我不能,谷曲縣內數十萬百姓,我一閉上眼便是滿城的屍體和血,一個個人頭排在城牆上,滿滿當當的,良心難安。”
“這谷曲縣我守了五年多了,雖然守的不好可是終究是在我手裡平了匪拿了山中盜賊,如今的靖人不過是人多更多的盜賊罷了,本官不想退了,再退無顏面對我戰死的父兄了。”
馬六一指旁邊問道:“那他呢?”
被捆成粽子一般,嘴裡還塞著襪子的劉盤子立馬瞪大了驚恐的眼睛死命的掙扎起來,嘴裡發出嗚嗚的聲音伴隨著一股酸臭味。
馬步笑著走上前去蹲在劉盼之的旁邊說道:“劉大人,您朝中有人有背景,打小錦衣玉食,這世間的富貴享受的也不少了。”
劉盼之似乎預感到了什麼,瘋狂的搖著腦袋。
一雙大手摩擦著他的臉,大手的主人聲音溫和麵帶微笑,可是劉盼之卻感到了徹骨的寒意,胯下一緊便控制不住的溼了。
“瞧你劉太守,怕下官作甚?”馬步笑著收回了手。
“下官跟著您也三年多了,這些年來替您做了不少暗裡的事兒,咱二人也算一些情分了,下官自知以前的事兒如果發了那定然必死,可是您呢最多除官,了不得關些日子,有您那舅舅在怕是用不了多久又能當官,下官說的對吧。”
劉盼之的表情更加驚恐,全身止不住的顫抖。
“都是一死,就算不死也是生不如死,莫不如下官用這點情分幫著大人上路好了,不過劉大人放心,下官不會讓你等太久的。”
馬步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厲聲吩咐道:“殺了!”
還有幾個人面面相視有些猶豫,但是早就看著劉盼之不順眼的馬六卻是直接提刀,快走兩步,在劉盼之瘋狂搖晃的眼神裡將直刀乾脆利落的劃過了劉盼之的脖子。
馬步不再看倒在地上抽搐的劉盼之,轉身對著部下說道:“我知道這裡大部人都是無牽無掛的,但凡有點牽掛也就不會站在這裡的。死誰都不想,能活著為什麼要死?”
“武才。我知道你雖說是谷曲本地人但是孑身一人,除了春來樓有個相好之外和城防營的這些兄弟外再無一個親近之人。”
“莫老么,六年前你家失火,就跑出你和你妹妹兩個人,去年你妹妹也嫁到了化沂縣。”
“付間,你沒有相好,也沒有兄弟姐妹,對你最好把你一手帶大的祖母也在年初的時候離世了對吧。”
一個士兵沉默的點點頭,眼中已經有了淚花。
馬步繼續說道:“總要有個理由活也總要有個理由死啊。”
“其他人我就不一一點了,但是武才,春來了小荷給你生了個兒子,雖然難產大人小孩都沒保住,莫老么,從谷曲縣往走不到五十里就是化沂縣對吧,還有你付間,你祖母的墳就在這谷曲縣外,你整個付家的墳都在那裡,我就問你們真的沒有值得留下來的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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