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坂木伸司終於開始動了朝著谷曲縣出發,那裡有他計程車兵已經為他鋪好了道路。
周圍依舊是震天的喊殺聲不過都是熟悉的靖語偶爾有幾個懵了圈耳朵鄭軍士卒會衝出來但很快便被斬殺在地,然後被蜂擁而上的靖軍士卒剁成肉泥。
當麾下探子來報左側十里外出現二十多個鄭軍騎兵的時候坂木伸司根本沒有在意,事實上是誰都沒有在意。
大家都忙著殺向谷曲縣城,那裡有金銀珠寶有綾羅綢緞還有好看剛烈得到鄭人女子,這些哪一樣不比這幾十只馬蹄子強。
負責外圍防禦警戒的侍大將根本就沒搭理,番佐聽了來犯之敵一套鐵甲都沒有後也懶得搭理,鄭軍的城防營那就是個渣渣,若不然大靖鐵軍能這麼輕而易舉的推進數百里麼?於是隨便派了一百多人前去阻攔,數倍於敵的兵力,以他們對鄭軍的認識這已經足夠了。
確實,馬步等人身上也就是皮甲直刀,最多有兩三張步弓而已,標準的城防營配置。
但是再弱小的螞蟻也有利齒。
更何況是浪子回頭不準備活著回去的二十多個死士。
拿著鋤頭的農民並不可怕,但是當這個農民的身後是他的家人的時候便會成為最勇敢最值得尊敬的勇士。
二十多騎帶著一往無前破釜沉舟的氣勢一個照面便衝散了前來阻攔的百餘靖軍,隨後朝著圍幛的方向毫不猶豫的再次提高馬速。
戰場之上到處都是亂哄哄的靖軍士卒,這反而給了馬步等人創造奇蹟的機會。
一行人並未遭遇多少阻攔竟然就這麼的衝到了靖軍主將圍幛附近,不到一里地的時候才被一個雉刀騎兵發現異常。
靖軍大為震驚,侍大將橋康純更是一臉的懵逼。
懵逼歸懵逼,事兒還是要做的。
橋康純大手一揮一隊雉刀騎兵便嗷嗷叫的衝了上去。
以多打少這麼好的立功機會錯過簡直沒有天理。
“兄弟們,洗刷我等恥辱的時候到了,到了下面告訴他們,咱爺們兒對的起祖宗了,殺啊!”
身後的騎士高呼回應著衝入靖軍馬隊。
同樣計程車氣如虹視死如歸但是這些勇敢的人與肖州軍完全是兩個極致差別的結局。
皮甲在靖刀面前被輕易的割開隨後鋒利的刀刃破開衣物這最後一層防護又破開皮肉,鮮血瞬間染紅了鋒芒。
僅僅是一個對沖過後包括馬步馬六在內的近三十人便不足十人,每一個倒下去的人身上都有數道血淋淋的傷口。
戰馬停留在原地無助而又迷茫的看看四周,低頭用馬嘴拱拱再也無法站起來的主人。
橋康純一樂,這夥鄭軍有點意思,大手再一揮,又是一隊雉刀騎兵衝了出去:“我就不信就你這幾個人還能衝上來不成,都去死吧!”
馬步轉頭看看身後,還能跟著他的不過六七人而已,幾乎人人帶傷,便是馬六也少了半條胳膊,此刻臉色發白的俯身趴在戰馬上,嘴裡死死的咬著韁繩,看到馬步的眼光後還咬牙擠出一個微笑同時右手握著長刀指向了前方。
馬步的眼睛微微有些溼潤,他想起了自己曾經從軍的時候身邊都是這樣的袍澤,他們大多戰死在了異國他鄉運氣好的也僅僅是帶回一捧骨灰罷了,而今活著的還有幾個?
老子兄弟們用命守下來的地方憑什麼讓你們來糟蹋!
馬步的眼中水火迸發,心中的信念在速度與風的碰撞中漸漸不可摧。
“旅率,老馬來遲了!殺啊!”
身後的騎士除了馬六沒人知道馬步說的旅率是誰,當初一整個旅千把號人活下來的也就幾個,他們眼睜睜的看著自家旅率被敵人梟首。
如今一幕幕再次湧上心頭。
這些該死的異族。
馬步怒吼著衝了上去,朝著數十倍於己的敵騎。
橋康純嘴角露出殘忍的一笑,簡直不自量力。
僅剩的這幾個鄭軍死士已經完全引不起他的興趣,圍幛內部的東西已經拆除完畢,畢竟城池馬上就要攻克。
馬步一刀格擋住致命的一刀,兩馬交錯回手一劈,感受著手上傳來的巨力,又賺一個。
可惜身後已經再沒有一個還騎在馬上的鄭軍士兵,在他的眼裡最後一個袍澤也不甘的跌落下馬,此時他們離敵軍圍幛僅剩不到百米的距離。
“啊~~~”
忽然馬步發出一聲狂怒的嘶吼,正前方,象徵敵軍主將所在的圍幛露出了真容,裡面除了忙碌的兵丁哪裡有敵軍主將的影子。
馬步不甘心,一柄長槍趁著這個空隙洞穿了他的心臟。
沒人知道這裡曾經發生過這麼一起如此悲壯以至全軍覆沒的突襲,也沒人知道這二十幾個流盡鮮血的鄭軍城防營士兵臨死前的絕望,就像大海里一朵毫不起眼的浪花,濺起的那麼幾圈漣漪也飛速的消逝在所有人的記憶裡。
城內邵振雄集合了數百名士兵撤到了內城,但是不管是軍心還是民心都已經徹底的散了,王遠衝四處奔走,聲嘶力竭也只能是勉強維持,不少士兵的眼裡露出迷茫的神色。
谷曲縣真的盡力了,數日以來面對數十萬敵軍的猛攻幾乎陣亡了所有的精銳戰兵,現在的軍官絕大多數都是從城防營和傷兵裡臨時提拔上來的。
而且城內的物資奇缺,糧食兵甲匆忙之間遺失了太多,基本上都成了靖人的戰利品,唯一的好訊息便是撤回了大部分的百姓。
但是反而更加加劇了糧食負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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