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閣下!”
“你帶本部精銳上去支援,告訴兄弟們,再撐上一炷香的時間,一炷香後交替掩護撤退!”
“嗨!”隊佐古元裕之顯然是員悍將,殺氣騰騰的便帶著自己的親衛哇哇亂叫的衝了上去。
包承安,肖州軍中一名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伍長,臉上看著三十歲出頭的樣子,已經是從軍近十年的老兵,身上的傷口密密麻麻的向所有人展示著這個人的勇猛和功勳。
此時包承安手中舉著一面蒙鐵手牌,眼睛透過面甲處緊緊的盯著對面敵人的動作,右手中的直刀不時的揮舞將砸過來刺過來的槍刃撥飛。
包承安從軍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對陣之時長槍是上下舞動的,破空聲隨之而來的巨力將不少袍澤都砸暈在了地上,好在他們已經佔據了足夠的優勢才讓受傷昏迷的弟兄們可能被拖下去。
對面的敵人長得還沒有騾子高穿的土掉渣,但是卻是這麼些年來他見過的為數不多的極其兇悍極具任性的對手。
鄭軍一個伍標配五個人,一個什十一個人,但是包承安麾下的四個弟兄裡已經陣亡了弓手和一個長槍手,刀牌手受了傷此刻還在撐著,另外一個長槍手此刻正玩命的將長槍遞出去,不時伸出收回的長槍就在自己臉旁邊貼著肩甲來回摩擦。
整個什最少沒了一半的人,這在以往是從來沒有出現過的事情。
包承安的眼睛裡充滿了憤怒的血紅,每一個倒下的袍澤都是自己的生死兄弟,都是可以把命託付給的人。
包承安穩住心神,手中舉著手牌聽著什長果長的號子壓著步子朝著對面的敵人靠近。
他相信只要近了身局勢便會立馬不一樣,對面士卒身上穿的那些破爛連破甲都不需要,直刀劈過去就是兩半。
“進!”這是隊正劉仁的聲音。
什長楊樂和立即跟著大喊:“二什!進!”
整個鄭軍的陣線在混亂中又前進了數步。
“各伍弓弩手,速放!”
“弓弩手,速放!”
包承安這一伍的弓弩手已經陣亡,他和旁邊的刀牌手立馬將手中的直刀咬在嘴裡掏出腰間的連弩,在這個距離上連弩甚至可以輕易的洞穿鐵甲。
幾乎是破空聲嗡嗡響起的瞬間對面的慘叫聲便跟著響起。
鄭軍連弩一個弩匣裡有十二支箭,頓時靖軍軍陣猶如沸水遇雪一般消失了兩三層,這一波最少造成了靖軍上百人的傷亡。
由佐博大驚失色,鄭軍居然還藏著這等大殺器,這一輪攻擊讓最前排的長槍手幾乎全滅,只剩下了後方的刀手和弓手。
古元裕之怒吼著,很可能出門沒有看黃曆,不過靖國也沒有黃曆這個說法,很可能沒有像神明祈福。
古元裕之剛剛率數十精銳先支援上來正準備仗著勇武大幹一場好好的殺一殺鄭人的威風便看到了撲面而來的箭矢。
身邊的親衛瞬間便倒下去一多半,而古元裕之身上則密密麻麻的插了十幾只箭,遠遠看去就像是大號的刺蝟背對著你站了起來。
古元裕之來自邊雲島的古元家,屬於邊雲島的鉅富之家,因此古元的裝備很是精良,一身精鐵盔甲防護力極強。
古元裕之也仗著自己皮厚力氣大從軍不到三年便到了隊佐的位置,手下上百號小弟。
直到此刻,古元裕之感覺到鑽心的疼痛,鮮血順著縫隙滲了出來,讓努力站著的古元裕之顯得很有些悲壯的味道。
“邊雲島古元裕之在此,對面的鄭軍可敢決死!”
望著古元裕之的背影由佐博的眼睛有些溼潤喃喃道:“靖國的武士,真正的武士。”
鄭軍則一臉怪異的看著眼前的刺蝟,楊樂和看向包承安一點頭,後者將連弩重新掛著腰間取下咬在嘴裡的直刀大步走了過去。
“鄭人,受死吧!”古元裕之拿起手中的太刀便怒吼邊跌跌撞撞的衝了上去。
“括躁!”
隨即斗大的腦袋滾落在了地上,古元裕之不甘的眼神正好望向了由佐博。
包承安順著目光也注意到了對面的靖軍將領,原本廝殺的戰場隨著鄭軍的連弩攻擊突然進入到一種詭異的相對的安靜中。
李度見狀搶過旅旗玩命的搖晃起來,各層軍官立即命令麾下計程車兵重新恢復成梅花陣衝鋒攻擊,靖軍失去了長槍第一道防線之後對鄭軍的威脅大大減少。
包承安輕蔑的望了一眼隨即回到自己隊伍的陣列中。
“武友正章!”
“末將在!”
由佐博盯著正在進攻的鄭軍一時有些拿不定主意。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八百精銳損失已然超過了三成,這是一個相當恐怖的速度,相當於不到八個呼吸就有一個將士陣亡,而鄭軍的傷亡可能也就己方的零頭。
由佐博親眼看到好些鄭軍身上的盔甲不僅彈開了箭矢,即便是長刀劃過也沒有受到多少傷害。
裝備上的巨大差距讓不少靖軍士卒都感覺到了深深的無力,就連由佐博此刻都有些絕望。
後方煙塵瀰漫,他的任務還沒有完。
“帶著你的人,隨我上!”
“靖國的將士們!不成功便成仁,大靖萬歲!”
“殺啊!”
由佐博要徹底的放手一搏,完全拋棄了陣型。
身邊計程車兵也同樣怒吼著衝了出去,這一刻不為錢財不為生命,只為了國與國之間的榮耀。
長刀染血,衣甲碎裂,雙方計程車卒徹底的絞殺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