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谷曲縣城下靖國大軍用簡易的長梯連夜發起了幾次聲勢浩大的衝鋒,來到城牆上的邵振雄看著城下滿場飛奔的小個子神色凝重。
身後的鼓手輪換著奮擊鼓面,城防營在經歷過最初的慌亂之後也開始變得兇狠起來,聽著遠處靖人軍中隱約傳來的女子淒厲的喊聲每個人心中的怒火都隨著身後激昂的鼓聲一下一下躍上雲霄。
同樣的事情還發生在東郭郡,東郭太守直接把馬場的所有可用戰馬調了出來又在輝州衛乙字營和備禦軍中抽調了三千多人聚在一起湊了一營騎兵,倒是把靖人打了個措手不及。
東郭和樟南之間夾著萬安郡,萬安郡和樟南郡都是大郡在整個輝州一個老大一個老二,城池多人口多相應的駐軍也多。
可是萬安郡不到十天就把廣碩縣以東的地方全丟了,萬安郡十九個縣就剩下了四個。
訊息傳到青城縣的時候輝州刺史鄧濟深和輝州衛權都指揮使蕭如貴除了震驚之外便是不敢相信,如果是前期還可以說是被靖人打了個錯所不及,但從舟山寧崇開始戰事就更讓人意外,輝州衛的軍官大量戰死,以至於很多時候自家軍隊群龍無首,潰敗起來異常迅速。
萬安郡是青城郡的東邊門戶,鄧濟深和蕭如貴都非常清楚如果青城丟了帶來的後果是什麼,所以對於樟南萬安東郭三郡的防務傾盡了全力,眼下東郭無恙,樟南勉強穩定在了谷曲縣,唯獨萬安郡,兵力最多,蕭如貴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湊足一個營五千戰兵頂了上去,結果十天不到萬安郡幾乎要丟乾淨了,幾百萬的人口,二百多里的縱深,十五座縣城兩處隘口居然沒有起到多少遲緩的作用。
五月十九日青城郡開始戒嚴,二十一日青城郡內發現靖軍斥候青城郡被迫提前進入堅壁清野的狀態,四周的百姓商旅被強制集中到城池和各個塢堡裡。
太守府的文書吏員將早已統計好的丁壯名冊抬了上來,武庫內的各種兵器糧庫裡的存糧流水般的運了出來。
五月二十二日凌晨錦衣衛的探子拼死送出一份至關重要的情報放在了輝州錦衣衛指揮使的案頭上,隨後又到了鄧濟深和蕭如貴的眼前。
一張小紙條上僅有兩個血字。
隱刺!
青城郡青城縣此時此刻兵馬不足萬人還多傷兵。
當真是愁雲慘淡!
五月十八日天色剛明張西陽便率軍出發,從傅山郡到三川郡需要走二百三十餘里,整個隊伍連早飯都是在馬背上完成的,騎馬走一個時辰便步行兩個時辰,人總有潛力可以壓榨,但是馬卻受不了,派出的背旗軍士將趙王曹柯還有政事堂的令書傳給沿途郡縣,完善靈活點補給制度最大限度的保證了張西陽等人的速度。
等到五月二十三日的時候一眾人馬已經抵達了輝州與梁州的交界處暫作休整。
下午出發碰到了朱貴派回來的人得知陽河曲陰兩個渡口渡船足夠,張西陽大喜過望。
朱貴還命人將曲陰渡口的船隻也集中到陽河,並且利用渡船漁船搭建浮橋。
張西陽等人晝夜急行終於在二十四日傍晚趕到了一百五十里開外的陽河渡口。
整個陽河渡口附近都成了大工地,漁夫撐著船劃到指定的地方,農夫們喊著號子把圓木頂了下去,水裡的人
麻溜的抱住,十幾個人齊齊發力朝下壓去,有水性好的小夥子將其固定好,一旁等待的人連忙將木板搭了上去然後釘死。
齊水寬五十多丈,是輝州境內最大的河,向北可入幽州然後折向大海。
此時浮橋已經搭了一大半,張西陽估摸著時間,看看身後疲憊的軍士下令下馬休息。
朱貴老遠便看到了風塵僕僕的張西陽,急匆匆趕來見禮。
朱貴的甲衣上滿是泥點,雙眼深陷,鬍子拉碴,一張嘴露出發黃的大板牙,味道噴出很遠,一臉的疲態。
“大人。”
張西陽問道:“怎麼樣還得多久?”
“今夜連夜趕工,明日一早便可過河。”
“晚上不安全。”
朱貴抬手一指遠處一群正圍在一起吃飯吹牛的小夥子,全都打著赤膊。
“大人看,有這些小夥子不怕。昨夜我們連夜趕工,確實有人因為天黑掉水裡,但是被水性好的人救了上來,標下便臨時挑了幾十個善水的小夥子,分成三批輪流盯著,再多點火把,這樣一來也就不用怕了。”
張西陽點點頭很肯定:“這麼短的時間內不容易,難為你了。”
朱貴笑笑說道:“標下也就是監工,有政事堂的令書和條,子,去縣裡找縣官驗過真偽提出現錢來,一人每天多少文,一條船一天多少錢,都是現結,三個時辰不到就有兩百多條船,現在已經四百多條了,足夠這浮橋。”
“這浮橋可承載多少人,可以容許大軍通行嗎?”
這個問題比較專業朱貴有點回答不上來,反手招來一個老漢,“魚叔,這是張大人,問你這浮橋可不可以通行大軍?”
被喚作魚叔的老漢沒有尋常老百姓見了官的惶恐不安,反而上下打量了起來。
朱貴有些不悅,提醒道:“魚叔。”
“隊正?娃子今年有二十嗎?”
張西陽笑道:“老人家眼利,小子今年十七。”
“十七便做了百人將,了不得啊。”
“是代團率。”朱貴糾正到。
“哦,現在的娃子厲害啊,老頭子當年西北從軍二十年到最後也就是個團率。”
張西陽和朱貴一聽立馬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老團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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