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
林凡突然拗起身，看向老者的屍體。
“他的魂魄呢？我怎麼沒看到他的魂魄？！”
杜星宇詐屍一般撐起上半身，嗓子乾啞地叫道：“是啊！他魂魄呢？！”
差點忘了這是個元嬰修士。
他們剛才擊碎了他丹田只能破其修為，就算抹了他脖子，致其身死。但理論上來說，元嬰的修士魂魄強度，是不會隨肉體消亡而輕易消失的。
沒看那些修為更低的修士死了不知道多久，魂魄還被鎖在肉體上嘛？“別不是趁亂跑了，要捲土重來吧？”凌逸塵也翻身坐了起來。
他身上的白袍早已被紅紅黑黑的髒汙沾染得汙濁不堪，頭髮也散亂一片，哪裡還有早前的精緻講究。
他一把抓住杜星宇的肩膀：“你不是能搜魂？趕緊看看，那魂魄還在不在此處。”
元嬰的魂魄也不可小覷，更何況他們四人差不多已經力竭！林凡用手背擦去嘴角的殘血，警戒的站了起來。
她能感覺到體內的撞傷正在被快速修復。雖然疼痛還在，但比起其他人，她的傷約等於無。
“我不行啊！”杜星宇臉一苦，“我靈力剛才用盡了，你看我的雲岫召上，符文都空了……”
凌逸塵一句“廢物”憋在嘴裡硬是忍住了。他的靈力也耗費得差不多了，罵杜星宇跟罵自己沒什麼差別……
“魂魄被我斬了，別瞎擔心了。”熬狠嗓音低沉又懶散道。
“啊？！”杜星宇想到抹脖子那一刀，問道，“熬師兄竟然能斬元嬰的魂魄？……那元嬰……也不怎麼厲害嘛……”
熬狠渾身像散了架，卻又渾身暢快，四肢攤開，放鬆地躺在地上。
他在四人中最狼狽。衣服因為被鎖鏈腐蝕，破破爛爛地掛著，露出的皮肉也都血淋淋的。
“我的刀能滅神魂——一刀殺人，魂飛魄散。”熬狠一臉輕鬆地閉目養神，“所以那老頭兒被我抹脖子瞬間，就神魂俱滅，死得不能再死了。放心。”
“而且，那老東西應該不是正經元嬰，”熬狠繼續道。“看這裡的樣子，很可能是用了什麼速成之法，道基並不穩健。“
“再加上控靈手法本就是旁門左道，威力一般。靈體一遭被剋制，他也就沒了旁的手段。咱們這次也算歪打正著。以後若是遇到正經元嬰為敵，還是能跑多遠跑多遠。”
“這樣啊……”杜星宇鬆了一口氣。
凌逸塵卻炸了起來。
“你當初還想用刀斬我！”
雖然一早知道他想殺自己，但現在突然說他的刀能滅神魂……凌逸塵渾身汗毛倒豎，生出劫後餘生的慶幸。
“都決定要殺人了，當然是斬草除根，憑白留個禍端做什麼？”熬狠卻是滿不在意地睜眼。
他雙手撐地，曲起一條腿，玩世不恭地看著凌逸塵笑，“再說，滅魂是要用妖力激發的，你嘛……實力太低，沒那個必要。”
凌逸塵看著他無所謂的笑氣紅了眼。
“凌師兄，凌師兄……”杜星宇趕緊扒拉凌逸塵，“那不都過去了嗎？咱們都跟熬師兄握手言和，咱們還同仇敵愾，一起殺敵了，這可是生死之交啊。過去的事，就讓他過去吧。不要因為過去的不愉快破壞現在的感情啊……”
凌逸塵自知拿熬狠沒辦法，看他的笑又刺眼，乾脆閉上了眼睛大喘氣。
“原來是這樣。”林凡已經繞著地上破碎但大形還完整的陣法繞了一圈回來，“我就說你刺穿他丹田之後，怎麼又抹脖子了。還當是雙保險確保他死的。只是這樣一來……”
林凡有點可惜地看著老者屍體，輕嘆了一口氣：“也沒機會從他嘴裡問出什麼了。”
熬狠笑臉一僵。
剛才光顧著搞死對方，現在想起來，覺得最後那刀，也許還能緩一緩。逼問點兒什麼訊息出來再殺不遲。
只是死都死了……熬狠撓撓鼻尖，頭一次後悔自己下手太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