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皮管道的震顫剛停,蘇晚晴的耳膜就被樓下的叫罵刺得生疼。
禿頂房東的破鑼嗓子在七層樓梯間炸響:“那小婊子囤的米麵足夠咱們吃半年的!”
蘇晚晴顰了顰眉,戰術靴底粘著的喪屍血在管壁上蹭出暗紅拖痕,她摸出塊口香糖塞進嘴裡嚼,甜味能壓住喉嚨裡的鐵鏽氣。
“王哥,這層消防栓都是空的。”有個尖嗓子在喊,鐵棍砸金屬門的哐當聲震得通風管裡的灰簌簌往下掉。
蘇晚晴舔著後槽牙數腳步聲,至少五個成年男性。
林澈灼熱的呼吸噴在她後頸,帶著發燒的熱氣,少年蜷縮的膝蓋正頂住她腰窩的舊傷處。
房東踹開704室的門板時,蘇晚晴正把最後半卷攀巖繩纏在手腕上。
樓下突然傳來狗啃骨頭的咯吱聲,混著中年男人殺豬似的嚎叫:“我的腿!我的腿啊!”戰術手電掃過管壁縫隙,明滅的光線裡,她看見三樓拐角的血泊裡躺著個穿保安服的老頭——正是半小時前給房東帶路的看門人。
“變異犬上來了!”尖嗓子男人突然變調,“王哥咱撤吧?”
鐵棍噹啷掉在地上,緊接著是皮帶扣碰撞的響動。
蘇晚晴摸到林澈後背的鞭痕在發燙,玉鐲震得腕骨生疼,視網膜上跳著紅色警報:【能量核心過載警告】。
房東的巴掌摑在誰臉上,脆響裡帶著痰音:“廢物!七樓就剩兩戶沒搜,那娘們帶著個殘廢能躲哪兒?”
蘇晚晴用鞋尖挑開通風管蓋板,看見502的獨居女白領被拽著頭髮拖過走廊,睡衣領口撕開大半——這女人上週還在業主群曬過新買的進口貓糧。
林澈突然抽搐,銀髮擦著管壁發出沙沙聲。蘇晚晴反手掐住他喉結,直到少年憋得翻白眼才鬆勁。
樓下的慘叫突然停了,只剩下狗爪子撓水泥地的動靜。
402業主的老婆在哭喊:“老劉被狗拖走了!救救他啊!”
“都他媽閉嘴!”房東掄起滅火器砸碎消防栓玻璃,“那賤人肯定在通風管裡!”
蘇晚晴摸到後腰的唐刀柄,冰涼的觸感讓她牙齦發酸。
上輩子這禿子就是靠著舉報鄰居領救濟糧,最後當了掠奪者的眼線。
蘇晚晴把戰術手電咬在嘴裡,看見暗紅色的液體順著樓梯扶手往下淌,在三樓平臺積成個小水窪。
兩條野狗正撕扯著保安老頭的腸子,黑毛上沾著水泥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