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金柳兒的眼淚都縮回去了。
大家齊齊看向陳秋寧問。
“陳隊長,你說什麼?咱們贏了?”
“咱們贏了麼?”
“可是我才一分……”
陳秋寧伸手拍了拍金柳兒的腦袋道:“一分怎麼了,一分多好啊,咱們就贏在你這一分上了!”
男子隊那邊此時也安靜了下來,終於意識到輸的是自己了,一個個兒臉上都是難以置信的表情。
“咱們怎麼可能輸了?”
“是不是算錯了啊?”
一大幫人圍上去,把兩個靶子上的弩箭都再扒拉了一遍,重新算了算分數。
男子隊還真是以一分之差落敗了。
這下可好,歡喜和難過的雙方瞬間交換過來。
男人們一個個耷拉著腦袋,再也沒有了剛才的得意模樣。
明明比人家多練了好幾天,對方還有人明顯失誤,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居然還輸了。
女人們這邊卻都高興起來,年長的還算穩重,但是翹起的嘴角卻已經很難壓了。
大姑娘小媳婦們更是激動地抱在一起歡呼起來。
就連剛才還哭哭啼啼的金柳兒,此時也終於破涕為笑,看起來真有那麼幾分喜極而泣的感覺了。
“大家幹得漂亮!”陳秋寧笑著說,“我早就跟你們說過,咱們雖說力氣上可能比不過他們那些臭男人,但是在其他很多方面,可是絕對不輸給他們的。”
男子隊那邊湊在一起交頭接耳了半天,可能還是不太服氣。
於是便派王大頭過來道:“秦將軍,我們能不能回去再好好練練,過幾天再比試一次啊?”
女子隊這邊也聽到了這話。
立刻有人道:“比就比,誰怕誰呀!”
“再比一次我們也一樣贏!”
“你以為只有你們練,我們都不練的麼?”
秦愷峰卻一抬手,壓住了兩邊的所有意見。
“站在這裡打靶子有什麼好比的!”秦愷峰說著,露出一個笑容道,“你們如果還想比,咱們就比個大的如何?”
他這一句話,瞬間把所有人的好奇心都給勾了起來。
就連老金頭都忍不住催促道:“秦將軍,你就別賣關子了,趕緊說吧。”
“回頭我讓人分出一半弩箭做上記號,到時候你們比一比誰射中的山匪更多,如何?”
此言一出,樹林裡瞬間沸騰了!
“要不是還得是秦將軍,這個比試辦法真是絕了!”
“對,咱們天天練,為的不就是殺山匪麼!”
“對著靶子你們準頭好,到時候對著人,你們還真未必有那個膽子。”
“到時候可別被嚇哭了。”
女人們這邊聞言哪裡服氣,立刻展開了還擊。
“剛才好像是你們輸了吧?現在到底在得意什麼?”
“打山匪是為了保護自家人和村裡人,有什麼下不去手的!”
“你們可別把人看貶了,到時候咱們就在山匪身上見真章!”
看著村裡的人,從一個個害怕山匪要來,到現在恨不得讓山匪立刻來,好在實戰中分個勝負的模樣,老金頭對秦愷峰越發敬仰。
他忍不住衝秦愷峰豎起一個大拇指。
“秦將軍,我老金是真服了你了!”
他這一下子不但調動了村裡男女雙方的積極性,還巧妙地轉移了大家的關注點。
現在村裡人一個個兒都已經不去想山匪到底有多嚇人,只恨不得自己能多打中幾個山匪,給自己的隊伍多積幾分。
尤其是剛才哭到雙眼紅腫的金柳兒,此時眼睛裡哪裡還有什麼眼淚,有的只是滿滿的戰意。
接下來的日子,接連下了兩場大雪。
秦愷峰帶著張大錘,在兩條進村的必經之路上,埋下了鐵蒺藜和地澀。
埋好之後通知村裡人不要往那兩條路上走。
好在眼下大雪封門,加上村裡人都在苦練準頭兒,所以根本沒人出村。
如今村裡人一天日子過得,跟往年的貓冬完全不同。
早晨起床就直奔秦家,先跟著秦仕謙扎馬步,打拳,跑步。
如今不光是青年人和小孩,很多中年人和老人也都跟著過來一起學。
秦愷峰乾脆又教了一些適合他們年紀的拳法。
早晨練武結束之後,大家紛紛回家吃飯。
吃完飯就開始根據分工不同,去往不同的地方。
準頭好的人繼續去林子裡練習手弩。
其他人則再次回到秦家,幫何劭做手弩。
人手增加了之後,何劭這邊的進度再次加快。
十多天的時間,就做好了十五隻手弩,還做出來了一張硬弓。
秦愷峰上手試了試,立刻就把自己從山匪手中繳獲的那把弓丟給了秦仕謙。
“這個弓好啊!”秦愷峰摸著弓身,滿眼都是喜愛,“以前真沒想到,你本事這麼大……”
秦愷峰話沒說完,村口突然傳來了敲鑼聲。
所有人瞬間慌了。
一時間有人想往外跑,有人想去拿手弩,有人想找地方躲起來……
整個兒庫房內亂作一團。
秦愷峰的眉頭幾乎擰成一個死疙瘩。
他大喝一聲:“慌什麼!立刻各回各家,老三,你跟我出去看看怎麼回事。”
此時外面天色已黑。
父子倆揹著弓和箭簍,腰間別著長刀,一個在明一個在暗,快步接近了村口的崗哨。
今天是許家老大在村口崗哨當值。
秦家父子趕到的時候,就看到他扶著一個一瘸一拐的人正在往村裡走。
許老大道:“秦將軍,實在抱歉,鬧誤會了。
“這是金叔的徒弟,來給咱們送信兒的。
“天黑我沒看到他靠近村子,他一腳踩在鐵蒺藜上受傷了。”
“行,把他交給我們吧,你繼續回崗哨上警戒。”
秦愷峰左手扶住來人的胳膊,右手中扣著的匕首卻也沒有收起來,始終保持著警惕。
而且今天突然敲鑼,也讓秦愷峰發現了自己的疏漏。
村民畢竟不是他手下的兵,遇到突發情況很多人都會陷入慌亂。
看來必須趕在山匪來之前,搞幾次預演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