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怎麼了,你覺得這事兒有蹊蹺?”秦仕謙見狀忙問。
“按理說,在山裡踩到別人下的套子,倒也不算稀罕事兒。
“但陳小六生在這裡,長在這裡,對這種情況,他會沒有任何準備麼?
“就連咱倆上山都知道要帶著匕首這些東西以防萬一呢!”
“爹,你是說……”秦仕謙也不傻,一聽這話頓時也明白過來,“該不會是金叔乾的吧?”
“不好說,我也不過是這麼懷疑一下。”秦愷峰說著起身,“左右跟咱們無關,換個方向吧!”
其實非要說,也並非無關。
只不過村裡和胡家那邊越焦頭爛額,對他們來說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他們根本沒有必要摻和進去。
而此時,林子的另一邊。
看著兒子腐爛的屍首,陳小六的娘已經哭暈過去好幾次了,好幾個人攙都攙不住。
陳小六被吊在半空,不到一天就斷氣了。
但是被套住的腳踝經受不住屍體的重量斷裂,屍首掉下來之後,才被搜山找胡老大的人發現。
之前所有人都以為陳小六一直在山裡找胡老大呢!
誰知道胡老大還沒訊息,卻先發現了陳小六的屍首。
陳母守寡多年,陳小六是家裡唯一的男丁。
如今陳家老爺子和老太太還不知道這件事兒,不然陳家說不定要重喪[注1]了。
秦愷峰和秦仕謙換了個方向,剛走出沒多遠,就看見一隻像鹿一樣的動物急匆匆地朝這邊跑過來。
秦仕謙見狀趕緊拉起手裡的弓箭。
這是秦愷峰之前在山崖下面自己做的。
他之前射中胡老大的胳膊,用的就是這個。
本以為被胡家知道肯定要被沒收的。
沒想到接下來發生的事兒太多,讓大家都把這個給忘了。
這次便帶上山來打獵用了。
秦仕謙拉弓正準備射箭,不料卻被秦愷峰一把給按住了。
“爹,怎麼了?”
“這狍子皮不錯,別弄壞了。”
秦愷峰說著掏出匕首,衝上去一把摟住狍子的脖子。
還不等狍子反應過來,喉嚨已經被割斷。
慣性使然,狍子向前又跑了兩步,轟然倒地。
就連秦仕謙都不由得感慨,別看老爺子一把年紀了,這矯健的身手,自己再練個幾年都未必追得上。
就在秦仕謙準備上去幫忙收拾狍子的時候,秦愷峰突然衝他做了個制止的手勢。
秦仕謙立刻定住身形,抬起來的腳都愣是沒敢放下。
秦愷峰擰眉看向狍子跑來的方向。
剛才那邊有動靜。
他總覺得自己看過去的時候,似乎看到了一抹類似豹子身上的花紋。
但此時屏氣凝神再看,卻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難道是自己剛才看錯了?
秦愷峰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不追上去一探究竟了。
“過來吧!”秦愷峰招呼兒子,“今天收穫不少,收拾完這狍子就回去吧!”
父子倆下山回家的時候,臉上都帶著輕鬆的笑意。
秦仕謙提著戰利品,笑著說:“如果山裡的獵物都這麼好抓的話,想來多囤貨過冬也不是太難的事兒。”
秦愷峰卻沒有太過樂觀,盧文石的話他還是挺往心裡去的。
雖說那些文官肯定不像秦家人那麼擅長打獵,但是人在生死關頭能被激發的潛力也是不容小覷的。
他既然那麼擔心過冬的問題,這裡頭肯定還有自己所不清楚的內情。
想到這裡,秦愷峰還是決定先給兒子潑點冷水。
“可能是最近胡家組織人手搜山,驚擾了不少動物,平時未必會有這麼好的運氣。”
秦仕謙立刻點頭稱是,反省自己不該高興的太早。
因為之前撞見陳家的事兒,所以父子倆這次回來,還特意繞了一圈,沒從村裡走,悄悄地從自家後院下山,免得太過惹眼。
周氏正在房後山坡上挖野菜,離老遠看見爺倆鬼鬼祟祟地回來,還以為出啥事兒了。
不料等二人走近,看到兩個人臉上都是笑容。
“看樣子收穫不錯?”周氏問。
“那可不麼!”秦愷峰樂呵呵地說,“我親自出馬,準錯不了!”
周氏見他這樣,就知道又要開始吹噓了。
她直接不搭理秦愷峰,扭頭問兒子:“打著什麼了?”
秦仕謙笑著說:“五隻野兔,四隻野雞,還有一隻傻狍子!”
野兔和野雞最近著實吃了不少,對周氏來說已經沒什麼觸動了。
但是沒想到居然還有一隻狍子。
周氏頗為意外道:“你倆今天應該也沒走得太遠,居然能打到狍子。”
秦愷峰得意地說:“那狍子可肥了,皮毛也好。
“我特意沒往它身上招呼,就是為了能剝一張整皮子出來。
“你回頭準備點兒草灰,我把皮子硝出來。
“那玩意兒暖和得很,留著給參參做個褥子冬天用。”
“好!”周氏一口答應下來,緊接著又有點懊惱道,“之前那幾只兔子的皮也該留著才對,可以給孩子做衣裳用。”
“想要兔子那還不有的是。”秦仕謙說著,舉起自己手裡提著的五隻兔子,“娘,你需要多少,我再上山去打就是了。”
章氏聽到房後說話,也抱著參參出來看熱鬧。
“還是爹厲害,一出手就打回來這麼多獵物。
“參參趕緊長大,以後跟著爺爺學本事!”
參參立刻啊啊了幾聲,像是在附和章氏的話。
聽到兒媳婦誇讚自己,還說要讓孫女跟著自己學本事,秦愷峰登時笑得合不攏嘴,比自己打了勝仗還要得意。
小花趴在自家杖子後面,將秦家這邊的一切盡收眼底。
她忍不住啃起了自己的指甲。
隨著陳小六的屍首被找到,參把頭也終於沉不住氣了。
他已經派人來請餘老太太,想問問胡老大如今的情況。
餘老太太只能找小花拿主意。
但自打秦愷峰和秦仕謙一起平安回來,事情就開始向著小花所不知道的方向發展了。
這次該如何把胡家糊弄過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