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婠微笑著道:“祖母說的是,我這身嬌體弱的著實掌管不了中饋,更何況,柳姨娘已經掌管這幾年都不曾出過差錯,就由她繼續掌管好了。”
她雖然沒看過將軍府的賬本,但不難估算,偌大的將軍府每月的開支絕不會少,更何況,還有軍營這個燒錢窟窿。
柳盼月眼裡帶著詫異看向秦婠,掌管中饋這樣的事情,她都不願意?
季老夫人滿意地道:“那就按你說的,可不能反悔。”
季虞白盯著她,沉默了良久後,隨後勾唇笑了起來。
秦婠淡淡道:“不會反悔的。”
午飯用完,季老夫人便找藉口說自己乏了,打發了秦婠跟季虞白回去。
她喝著柳盼月端過來的茶水,語氣裡都是得意。
“我幫你保住了把持中饋的事情,你自己也要爭氣點,討了虞白的歡心,懷個孩子,再仗著你嫡姐淑妃的關係,不說當家主母,一個平妻還是可以當的。”
季老夫人摸著手上戴的翡翠珠串,心裡特別高興。
柳盼月勉強露出個笑,“其實,我倒是覺得中饋由夫人掌管挺好的。”
季老夫人強勢道:“你別怕她,她一個毛丫頭好拿捏著,若是她娘阮明珠還在……”
她話沒往後說,但大家都明白。
若是秦婠有孃家人撐腰,季老夫人斷不敢這樣對她。
就像,之前季老夫人只將她當個體貼的丫鬟,也是她嫡姐爭氣混了個妃位,日子這才好過了些。
季老夫人看著唯她是從的柳盼月,“淑妃那邊你也要多聯絡聯絡感情。”
“是,盼月明日就寫信給姐姐。”
季老夫人靠在軟塌上合上眼,柳盼月輕手輕腳的退出屋內,等人一走,季老夫人便睜開眼,不見剛才慈愛。
“貴媽媽,那個秦婠你看如何?”
貴媽媽斟酌了下開口道:“瞧著也是個傻的,當家主母中饋這等重要的事情都不掌管,還是太年輕。”
季老夫人這才滿意道:“如今淑妃娘娘聖寵正濃,要是她能在皇上面前美言幾句,到時候虞白封個異姓王也不是不可。”
大將軍聽起來威武,到底是要出去打仗流血的,不如當個王爺有自己的封地來得好。
貴媽媽道:“還是老夫人您想的久遠,若是老將軍當初那麼想,說不定現在也在想齊人之福了。”
可惜,季家的兒郎戰死沙場的太多了,到季虞白這一代,只有他一根獨苗。
中午的日頭有些大,秦婠鼻尖都冒了細密的汗珠,走到風止院的時候,折桃快速的將秦婠厚重的錦服換成了輕薄的蠶絲錦。
畫柳捧著冊子進來,憂心忡忡的道:“小姐,你估算的沒錯,將軍府沒有主要營生,全靠皇上賞賜的一些田地鋪子過活,之前還能維持,如今,季老夫人喜奢靡,將軍府逐漸入不敷出了。”
秦婠不必看那冊子也知道,第一次見柳盼月她身上穿的衣衫雖然不起眼,但那料子是江南製造的蜀綾,上面那花色也是今年流行的。
千金一匹,就是京都最有錢的富商不一定會穿,柳盼月一個姨娘竟然穿了。
直到今日去看了季老夫人,她更是下定決心,不能接受中饋,不然只有倒貼銀子的份。
折桃也好奇的過來看著畫柳手裡的賬冊,驚呼道。
“將軍府一年在雲寶閣花了十萬一千兩銀子,都是首飾頭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