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婠大言不慚,“跟我娘。”
她現在偶爾還會想起來,小時候她娘站在院子裡教他們罵人的場景。
她孃親笑眯眯撫摸著她的頭,“罵人的幾個要點,先關照其祖宗,再關照他本人,不管男女,不孕不育兒孫滿堂,他指定能一跳八尺高。”
“不要不好意思,別人都欺負到你頭上了,別管什麼道德倫理,先出口氣。”
那個時候她爹懷裡抱著一包瓜子,坐在屋簷下嘆氣,可眼裡的笑怎麼都止不住。
夏嫦忍不住替王夫人捏了一把,在一堆軟柿子中挑了一個硬柿子。
王夫人幾乎是一路小跑地去了仁安院,人還沒進屋,聲音就傳到屋內去了。
“姑母,姑母,我不活了,你們家這是娶了一個祖宗,孽障呀。”
“姑母,你可要為我做主呀。”
原本指著王夫人過去幫她出氣的季老夫人聽到這個聲音,太陽穴猛地一跳。
就連柳盼月都詫異不已,難道連王夫人都奈何不了秦婠嗎?
王夫人進門之後,擦了擦眼角,“祖母,虞白娶的這個丫頭真是厲害,目無尊長,我今日都沒惹她,她就罵我。”
柳盼月脫口而出,“罵你什麼?”
這彷彿是戳中了王夫人的傷心事,她撲在季老夫人懷裡,哭了起來。
季老夫人也著急了,“好孩子,別哭了,她到底怎麼了?”
王夫人沒開口,倒是旁邊的丫鬟將剛才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季老夫人聽完大怒,重重地拍了拍桌子,“這還得了,我還沒死呢,她就這樣。”
王夫人見季老夫人生氣了,煽風點火繼續道:“姑母,苛待您,辱罵我,這些咱們都是自己人,都可以忍,你知道我剛才去看到什麼了嗎?”
季老夫人怒意上頭,“什麼?”
王夫人屏退了身邊的丫鬟,貴媽媽也識趣地讓屋內的丫鬟退出去了。
季老夫人留了柳盼月跟貴媽媽在身邊,“這下可以說了。”
王夫人道:“看到她跟院子裡的那個男的拉拉扯扯的。”
柳盼月眼一轉,弱弱的補充道:“夫人,那個男子是我家夫人的表哥。”
王夫人眼淚也不擦了,一拍手,“這就對了,她們兩個舉止親暱,說是下棋,秦婠都快坐到她表哥懷裡了。”
“而且,表哥這樣的身份你們也信?秦傢什麼時候有這麼一房親戚?我怎麼沒聽說過?”
柳盼月看著季老夫人越來越黑的臉,接話道:“我出去走動過那麼多次,也沒聽說過阮家還有這麼一個表哥。”
王夫人壓著嗓子,“姑母啊,他們就是欺負你現在心軟,所以把人都放在眼皮子底下了。虞白年輕不懂事,您得給他把著關。”
季老夫人怒斥,“放肆,太放肆了。”
她看向王夫人,“賢侄媳婦,你說現在怎麼辦?虞白被她迷了魂,壓根不聽我的。”
王夫人假裝深思一番後道:“只有一個辦法,進宮找到皇后面前。”
“好辦法。”
季老夫人挺起腰背,“盼月,給我準備衣衫,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