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扶沅沅回房,請大夫!”謝澤見狀,更是心煩意亂,連聲吩咐。
林月枝和謝雲程連忙扶著昏迷不醒的謝蘊初,匆匆離開了正廳。
謝雲舟看著妹妹被拖走的背影,又看看地上的宋若年,重重嘆了口氣,上前低聲安撫著盛怒未消的父親。
白茵見場面無從收拾,最後冷冷地剜了一眼還跪在地上的宋若年,一言不發,拂袖轉身,快步追著謝蘊微離開的方向而去。
雁南院,林月枝和謝雲程守在床邊,聽到沒了其他動靜,謝蘊初眼睛小心睜開一道縫,見房內沒有其他人,瞬間睜大了眼睛,長舒一口氣,裝暈還是小意思。
“阿姐你醒了!”謝雲程發現謝蘊初的動作,一臉驚喜。
“她那哪是醒了,根本就是沒暈好吧。”林月枝一臉無奈,看向謝蘊初,語重心長道:“沅沅,阿孃知道你是個有成算的,可我們終歸是女子,安身立命全繫於丈夫,你不滿意宋若年,但保不齊以後還有王若年、李若年。”
坐起身的謝蘊初伸手撫平了林月枝蹙起的眉頭,“阿孃,我知道,可若只是草草婚嫁,女兒又豈能甘心?”
她不信她就只能按照既定的命運走,上天給了她如此心性,又有了預知未來的夢,她為何不能爭?
既然身為女子,一生全系婚嫁夫君,那她為何不能親自為自己挑選,挑選一個足夠好的?
看著謝蘊初堅定的眼神,林月枝終歸是敗下陣來,“阿孃是恨自己,沒有本事,你的婚事才如此艱難,什麼都要靠你自己去爭,阿孃只是希望你平安就好。”
謝蘊初眼眶瞬間紅了起來,抱著林月枝,倚在她肩頭蹭了蹭,她從來只說她有成算,可她到底是忽略阿孃對她的擔憂,養兒一百歲,長憂九十九,她是不是做錯了?
一旁謝雲程聽得迷迷糊糊,但約莫也聽出來阿孃說自己拖了阿姐婚事後腿,是不是他自己也拖了阿姐後腿?
大哥已經中舉,只等來年春闈入仕,二姐婚事也能相看伯爵府,而自己一事無成,家境貧寒的宋若年都敢欺負阿姐,原來真的是自己不行嗎?
“阿姐”謝雲程語氣突然鄭重起來,“是子衡的錯,子衡以後定然好好讀書,為阿姐掙一個好前程!”
看著一副忽然長大了的小弟,謝蘊初破涕為笑,抬手點了點他的頭,“你呀,就不是讀書的料,學問呢,是不可以鬆懈,但要想靠做學問奔前程,那還是算了。”
“阿姐你別瞧不起我!”謝雲程梗著脖子,滿臉不服氣。
謝蘊初看著謝雲程,笑了出聲,“我這哪是看不起你,我是太瞭解你了。”夢中小弟也是多次參加科舉,次次落榜,到後來意志消沉,去參軍反倒混了個小名堂出來,如今也確實該考慮走武舉這條路了,雖說現在武將式微,但以後未必沒有出頭之日。
“阿孃,你可想過讓小弟走武舉這條路?”
“武舉?”林月枝上下打量謝雲程一番,“我們畢竟是文臣之家,他這武功也就馬馬虎虎,想要走武舉,可還是得要一個好師傅,如今文臣武將各自劃分,我們如何能融的進去他們武將的圈子。”
謝蘊初看向謝雲程,“那你怎麼想?”
謝雲程思索起來,書本上的知識他不是完全看不懂,只是覺得沒什麼用,勉強看懂吧,感覺也和現實沒多大關係,尤其是他腦子記文章實在是不行,總覺得那些東西枯燥的很,相反,他更喜歡騎馬打獵,家中請的強身的武師父教的招兒,他也自認學得不錯,阿姐這個提議也是他從沒想過的。
見謝雲程還在沉思,謝蘊微笑道:“不急,你想好了走這條路,我就替你尋一位好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