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若年深吸一口氣,強壓下怒意,在身上摸索一番,掏出一支素色桃木簪,這本是今日他想送給謝蘊微聊表謝意的。他攥緊了簪子,不想給。
想了想從腰間拽下那塊定親玉佩,遞給謝蘊初。
謝蘊初瞥了一眼他手中的玉佩,嗤笑出聲,上前一把將他手中的桃木簪奪了過來,宋若年被拽的身形一晃,反應過來後立刻抬手要去奪回來,謝蘊初就勢轉身錯開,拿著簪子欣賞起來,宋若年則因為動作拉扯,險些撲倒出去。
“喲,拿我家的東西打發我?我看這簪子倒是不錯。”謝蘊初轉身,視線對上宋若年急切的眼神,“宋公子有心了。”
“這不是給你的!”宋若年聽出她語氣中的羞辱,自尊心被踐踏的感受讓他心底有些酸澀,看著那支他精心雕刻的桃木簪竟然落在了謝蘊初手上,只想著奪回來。
謝蘊初的臉突然湊近,仰頭粲然一笑,“那宋公子是想送誰呢?”她的語調不大不小,但足夠守在謝府門前的小廝侍女聽個一清二楚。
對上謝蘊初滿含笑意的那雙眼睛,宋若年有片刻晃神,“是送給……”他話音頓住。
“怎麼?不敢說嗎?”謝蘊初手拿著簪子末端,另一端抵著宋若年胸膛,慢慢往下劃去,她的視線也從宋若年臉上往下,語氣帶著幾分調侃,“我的,未婚夫婿?”
宋若年喉結微動,往後退開一步,胸膛上隔著布料若有若無的那種酥麻觸感讓他神經有些緊繃,握著玉佩的手緊了緊,目光定在遠方,生硬的回道:“是送給謝小姐的。”
眼見宋若年看都不敢看她一眼,謝蘊初心底冷哼一聲,“這謝府可不止一個小姐,莫不是……”
“謝蘊初!”宋若年突然厲聲叫停了她,“這就是給你的。”他死死地盯著她,幾乎是咬著牙,一字一頓地命令,眼神像要吃了她,“你好好收著。”
謝蘊初滿意的收回簪子,“放心,這定情信物呢,我自然好好收著。”她語調拖得長長的,餘光掃過門廊下的暗影,一道身影悄悄縮了回去。
歸雁塔,趙棠歪坐在軟榻上,手裡把玩著那條長鞭,跪伏在她面前的小太監聲音顫顫巍巍,“回殿下,今日小公爺去了馬球場,中途坐騎突然失控,小公爺摔倒後險些被瘋馬撞傷,是……”
“舌頭捋直了再說!”趙棠語氣向來不喜歡有人和她說話含糊其辭,眼神都變得冰冷起來。
“是謝三小姐急中生智,聯合眾人扔了旗幟擋住了瘋馬,救了小公爺……”小太監說到後面,聲音越來越小,最後伏在地上身體顫抖。
“啪!”
長鞭毫無預兆的抽在小太監後背上,力道之大,小太監痛的渾身一縮,咬緊牙關,不敢吭一聲。
“又是她?她算什麼東西?”趙棠聲音陡然增高,猛地站起身,“她和她爹那個老匹夫害本宮被困在這個鳥籠子裡還不夠,竟然還敢去招惹懷若哥哥。”她想起玉真觀那日,謝蘊初那張臉,只覺一股邪火直衝天靈蓋,“她那副狐媚樣子,該死!”
“開門,本宮要出去,打爛她那張勾人的臉!”
“殿下息怒”,一旁的宮女憐秋立刻上前,扶住趙棠微微顫抖的手臂,語氣輕柔的安撫著她,“奴才聽說,今日小公爺和那個謝三也不過是遙遙對望了一眼,並未說上話……”
“遙遙對望?”趙棠冷笑一聲,“一眼?一眼就夠了,她那雙眼睛會勾魂,可不是個安分的。”那日玉真觀她就瞧出來了,謝蘊初看著一副人畜無害的柔弱小百花模樣,實際上眼波流轉間就能把男人魂兒給勾去。
“殿下不用太過擔心,小公爺未必同尋常男子一樣,且此事尚且用不著公主親自動手……”說著,憐秋聲音壓得極低,附在趙棠耳邊。
趙棠怒火漸漸平息,眼神變得幽暗,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此事就交給你來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