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聲如驚濤裂岸，自雪原深處轟然炸開。
顧泉一馬當先，甲冑映著冷月寒光，直奔前往衝殺而去。
——殺！
也唯有殺！
無論是顧泉也好，亦或是顧彥等顧氏子弟也罷，包括那些經過多年的將士們，所有人此刻都只記住了這簡單的一個字。
顧氏需要這一仗！整個九州也需要這一仗。
他們要做的就是如同昔年的顧琛一般，殺到天下懾服，殺到四方無人敢稱尊，屆時整個九州才能迎來真正的穩定。
突然的喊殺聲徹底喚醒了整個白道川的寂靜。
在突厥守軍完全未曾反應過來之際，大戰已然開啟。
顧泉不斷揮動著手中的長槍，策馬衝鋒在最前方，手中長槍不斷揮動，根本就無人能夠擋住他的一擊。
這就是洛書協律器的恐怖之處，它能夠根據環境迅速的調節顧泉個人劇的屬性。
於朝堂之上，它就會從武力統帥上分配屬性給內政。
於帳中制定戰術之時，它就會讓顧泉的統帥屬性達到極限。
而現在這種正面廝殺之時，它就是能讓顧泉的武力值達到最高。
如今就是如此。
顧泉無人能敵，也無人能擋！
他的武力屬性原本就高達八十三點，在有了洛書協律器的幫助之下，他的武力更是直接超過了九十點。
九十點——
按照顧易這麼長時間的判斷來看，已經可以稱之為人間之最了。
放在其他的時代，或許顧泉還不會是當世之最。
但在當前，他絕對可稱之為人間殺神！而且別忘了，這還是奇襲！根本就不會有人能想到唐軍能夠越過陰山，直攻白道川。
混亂之下。
整個突厥守軍也隨著傷亡不斷擴大從混亂轉變成了崩潰，而且這種崩潰之象亦是愈發的擴大。
“殺！！！”
聲聲喊殺之音四起。
顧泉揮舞長槍，任由那滾燙鮮血染紅潔白的雪面。
都無需他多做指揮。
經過多年特訓的五千大軍直接便結成了錐形戰陣，如同一柄淬毒的骨錐，直刺突厥糧草大營。
馬踏積雪的悶響與兵刃交擊的錚鳴混作一片。
就在下一刻，伴隨著突厥士卒的哀嚎聲從四面八方響起，草料堆騰起的黑煙裹挾著火星直衝天際。
火光中，顧泉銀髮飛揚，槍槍奪人性命。
這一幕在一眾顧氏子弟們眼中，恍惚間竟與族譜中記載的顧琛重迭——同樣的雷霆之勢，同樣的萬夫莫敵。
“火！！！”
“著火啦！！”
一聲聲慌亂的聲音不斷響起。
雖是遍地大雪，但別忘了這可是突厥用來堆積草料的地方，而這些草料則恰恰是最好的助燃劑！——局勢徹底大變！鎮守此重地的乃是頡利可汗的心腹大將。
他深知此地的重要性。
在如今已經完全和大唐開戰的情況之下，但凡此地出現任何差錯，東突厥這所謂的聯盟便要徹底走到盡頭了。
可就算他再怎麼不願意退讓又能如何？所謂大戰，怕的就是亂。
因為往往只要出現任何的亂象，進而便會牽動整個大軍，使大軍徹底崩潰，救無可救！
而如今，恰恰就是如此！
他想整備兵馬，他想穩住陣勢，可當這場大火徹底燃燒起來的那一刻，此一戰其實便已經結束了。
就算再怎麼心有不甘，為了減少傷亡他也只能撤退。
將這些代表著東突厥希望的草料，徹底放棄。
這是一個十分艱難的選擇。
但也是當前的唯一出路。
顧泉並未選擇追擊。
於他而言，此戰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這冉冉升起的大火，便是整個東突厥最後的葬歌，就算是那些將士逃跑也終究是枉然。
東突厥已經完了。
哪怕頡利可汗能夠守住整個陰山，但隨著草料被焚，各個部落的牲畜必定捱餓，無論此戰結果東突厥內部的矛盾都將再也無法壓制！他現在要做的——是要進攻于都斤山！於生存；於根本之上完全瓦解東突厥。
而此行同樣也可以劍指西突厥腹地，為將來的進攻做好萬全的準備！大火焚天。
愈發旺盛的大火燒化了周圍的冰雪，讓這明明應該是十分寒冷的天氣竟然給了人一種炙熱的感覺。
顧泉勒馬立於火海邊緣，看著突厥潰兵如驚弓之鳥四散奔逃。
燃燒的草料如同赤龍騰空，融化的雪水與血水混作溪流，在地上不斷流淌。
此戰不僅焚燬了突厥四十萬斛糧草，更徹底敲定了整個東突厥的結局——當飢寒交迫的部落開始互相啃噬，所謂的草原霸主，不過是風中殘燭。
其實對於顧泉而言。
他現在完全可以整備大軍，直接追擊東突厥潰兵殺向陰山，配合李靖的大軍前後夾擊直接拿下頡利可汗。
這是最萬全的打法。
同樣也必勝。
但只要這樣做了，便是放棄了為將來平定西突厥讓西域迴歸九州最好的機會。
西突厥一定會心生防備。
若是以往的顧泉的話，他或許還會這樣做。
但自那一日選擇毀面來幫助李世民之後，他就已經完全不同了。
於他而言。
此生能夠幫助李世民完成志向，能夠讓整個顧氏的威名再次重現昔年巔峰之時，那便足夠了。
他不會放棄任何的機會！
訊息不斷傳開。
東突厥的殘兵自然飛速朝著陰山而去，彙報著各地的情況。
敗報！
全是敗報！
在頡利可汗將四方精銳全都召集到了陰山之後，四方部落所面對的處境自然無比艱難。
他們根本就沒法打，只能選擇投降或者赴死。
但他們可以退——頡利可汗不能退！
如今的他可謂是後悔到了極點，恨不得直接給自己一巴掌，不斷地質問自己為何當初要在大唐未曾統一天下之前因為貪心而和大唐結盟。
補血包弒主了！
才短短數年時間整個九州便已經完全超出了他的控制，攻守徹底易形。
但他又怎麼可能甘心呢？不僅僅是擔憂李世民會直接殺了他，同樣也不願捨棄手中的權利！他只能打！
但隨著白道川的敗軍歸來，一股無與倫比的絕望氣息，終是降臨在了整個東突厥身上。
陰山。
“什麼！白道川被唐軍攻破了？”
頡利可汗瞪大了眼睛，滿臉都是不敢相信。
帳內的其他人同樣完全愣住了。
有些難以接受這一切。
“絕不可能！大汗扼守陰山，唐軍未曾攻破，白道川豈有被破之理？”
“是顧氏”敗將聲音有些顫抖，向頡利可汗說起了白道川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