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山,思過崖。
今日思過崖上並無華山弟子面壁思過。
卻有兩個外人,沿著狹窄險峻的山道,來到了這光禿禿寸草不生的山崖之上。
“陸沉哥哥,你說我世界的華山上,有沒有這處山崖?”
“不知道。也許有,也許沒有,得去看過才知。”
“所以你要參加華山論劍?”
“蓉兒若想我參加,我便去參加。”
“我的話,當然希望你參加啦!到時候你掙個天下第一,奪取中極之稱,號‘中劍神’,加上我爹爹的‘東邪’,這東南西北中的天下五絕,咱們桃花島一脈,就能佔據兩席啦……”
“意思是我可以不放水,打贏岳父大人?這樣會不會不太好?”
“唔,是稍微有點過了。這樣,我們回桃花島之後,你私下裡跟爹爹切磋一場,讓爹爹知道你的厲害。華山論劍時稍微放點水,給他留足面子,我爹爹應該會主動推你上去。還有七公,咱們先私下找到他……”
“這樣子是不是有私相授受之嫌?感覺在欺負老實人南帝……”
“哎呀,南帝不是出家了麼?既是出家人,定然沒什麼爭勝之心啦……”
說笑間,陸沉黃蓉已攜手步入思過崖山洞中。
“咦,這裡有風清揚的名字。”
甫一進洞,黃蓉就發現洞內石壁左側,刻著“風清揚”三個字,頓時笑吟吟說道:
“看來這位風老前輩年輕時也有些調皮,也曾被罰來此地面壁思過哎。”
陸沉莞爾一笑:“誰不曾年輕氣盛呢?風老前輩自然也是一樣的。”
說著,他一邊在洞內轉悠著,一邊揮掌拍擊石壁。
連揮十多掌之後,終於在石壁某處,得到了敲擊空腔時特有的回饋。
“應該就在這裡了。”
陸沉右手按在石壁上,猛催真氣,發力一震。
嘭!一聲悶響,氣浪翻湧間,陸沉手掌周圍的石壁,咔咔綻裂開來,接著便轟然垮塌,現出一條四壁遍佈利器切削痕跡的隧道。
陸沉揮袖盪開瀰漫的煙塵,與黃蓉朝裡望去,就見隧道之中,伏倒著一具衣衫腐朽的骷骨,屍體身邊,還掉落著兩把寒光閃閃的大斧。
“真可惜,只差一步之遙,這人就能把隧道掘通了……”
看著那具骷骨,黃蓉搖頭惋嘆。
來華山的路上,她已聽陸沉說過魔教十長老與五嶽劍派約戰華山的故事,也知十長老最後是被坑殺在了華山秘洞之中,臨死之前,還想出了破解五嶽劍法的法門。
“確實運氣不好。”
陸沉隨口說著,拿起預先準備好的火把,用火摺子點燃,當先步入隧道之中。
黃蓉也打起一隻火把,緊隨他進去,沿著隧道一路下行,途中又看到兩具骷骨。
再行一陣,至隧道盡頭,前方豁然開朗,出現一個足可容納千人的巨大石洞。
洞中又有七具骷骨,或坐或臥,加上隧道內的三具,正好湊足魔教十大魔神之數。
除了十大魔神的骷骨、兵器,洞中還散落著五嶽劍派各自的特色長劍。
黃蓉打著火把,第一時間直奔石壁,果然在一處石壁上看到了兩兩一組,拆解招式的人形圖畫。圖畫旁邊還刻著一行字:張乘雲張乘風盡破華山劍法。
陸沉來到黃蓉身邊,看著石壁上的圖畫,問道:“蓉兒覺著,華山劍法被破掉了麼?”
黃蓉看著石壁上的圖畫,嫣然說道:“你這是考較我呢?若是嶽不群和他的弟子們施展華山劍法,照這石壁上的破法,自是一破一個準,每招每式要被破得一乾二淨。
“但如果是你……好吧,你的話也太欺負人了,哪怕是我,施展華山劍法,也斷不會被輕易破去。因為我根本就不可能那麼死板的出招。”
桃花島的黃家父女,主打一個頭腦靈活,就不知道什麼叫做拘泥不化。
武功不好用,那變一變就是。
斷不會像嶽不群及其教出來的弟子們一樣,招式死板,不知變通。
像當初陸沉初學劍時,就已經按照自己參悟“劍一烙印”領悟的劍理,對越女劍、落英劍加以改動,把兩門劍法的招式隨意拆解銜接,怎麼實用怎麼出招。
黃藥師與他打指導戰時,看到他這般變動應用,非但不怒,反而覺著他是劍道奇才,靈性非凡,大為讚歎。
但要是攤上嶽不群,那肯定是老臉發紫,一頓暴吼,甚至說不定要抽耳光、打板子、罰面壁了。
陸沉欣然頷首:
“不錯。招是死的,人是活的。拘泥固有招式套路,不敢跳出窠臼,一招一式都循規蹈矩,不敢有絲毫逾越,連招式既有的破綻都不敢主動去彌補,自然要被破盡劍招。
“但碰上有靈性的,敢變化的,這破解之法,就變得雞肋了。不能說完全沒用,但用處也遠不如石壁上表現出來的這般大。”
黃蓉笑道:
“儘管如此,他山之石,也可以攻玉。這些五嶽劍派的劍招,以及十大魔神的破招,也可以大為豐富我們的武學底蘊。”
“嗯。這裡還有許多五嶽劍派失傳的上乘劍法,對我的劍術底蘊,確實也大有幫助。”
“還可以給爹爹帶點土特產回去。”黃蓉笑道:“看到這麼多風格各異,各具特色的劍術,爹爹一定會很開心。”
黃藥師就喜歡貪多圖新鮮。
五嶽劍派這麼多種不同風格的劍法,當然能討得黃老師傅歡心。
當下兩人就在這秘洞之中,打著火把觀看五嶽劍派劍招及破解之法。
看了一陣,黃蓉又從地上拾起現成的長劍,找陸沉比劃。
陸沉自是上線“平手劍”,與蓉師傅比劃劍招,幫助她加深印象。
這可是給老丈人帶去的禮物,可輕忽不得。
練了一陣,火把將要燒完,兩人便準備出去尋些柴禾,剛剛回到思過石洞中,就見那洞中站著一個青袍老者,正揹負雙手,看著刻在石洞壁上的“風清揚”三字。
這老者身形瘦削,白鬚白髮,神氣抑鬱,面如金紙,氣色看上去可不太好。
見到這老者,黃蓉眉梢一揚,輕輕拉了拉陸沉袖子,又指了指石壁上的刻字。
陸沉含笑頷首。
黃蓉唇角上揚,脆聲說道:“風老前輩?”
老者側首看向二人:“為何篤定老夫姓風?”
黃蓉當然不會說思過崖上的老頭,除了風清揚還能有誰?只嫣然說道:
“前輩方才看著石壁上的刻字時,神情之中似有緬懷,這裡又是華山思過崖,所以晚輩方才有此一猜。”
風清揚不置可否,說道:
“你們叫我前輩,看來並非華山弟子了。”
“我們確實不是華山弟子。”
陸沉終於開口:“此行思過崖,除了一觀這秘洞中的失傳劍術,還想與前輩演武論劍,領教一番前輩的獨孤九劍。”
風清揚眼中閃過一抹詫異。
他沒想到,這兩個年紀輕輕的晚輩,不僅知道思過崖秘洞,知道他風清揚,竟還知道他風清揚的“獨孤九劍”。
這是哪來的小輩?為何會知道這些秘辛?正疑惑時,就聽陸沉緩緩說道:“晚輩也曾得過一些獨孤求敗前輩的隔代傳承。”這下風清揚更是驚訝:“你也得到過獨孤前輩的傳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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