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倆都是美人,“逍遙遊”的身法拳路都又極為飄逸好看,此時兩個美人拳來掌往、挪移閃轉,衣袂翩飛之際,好像兩隻仙鶴蹁躚對舞,直叫圍觀眾人喝彩不斷,掌聲四起。
完顏康看了一陣,心裡暗自嘀咕:“黃蓉不僅暗器功夫厲害,拳腳功夫也頗為了得。原本安排由樑子翁對付黃蓉,但現在看來,單一個半殘的樑子翁恐怕還不夠,等下得稍微調整一下……”
陸沉不知完顏康想法,只笑看著黃蓉、穆念慈比鬥。
黃蓉並未倚仗功力欺負穆念慈,純與她鬥招式,似乎想證明她的“逍遙遊”練得更好。
可惜事實卻是穆念慈招式用得更加精湛,不出二十招,就已隱隱佔據上風。
黃蓉雖然不甘,卻也無可奈何,不想落敗丟臉的話,也只能拿出真功夫。
於是在鬥過五十多招後,與穆念慈對掌之時,黃蓉突施真力,一掌將穆念慈震退數步。
穆念慈只覺手掌一陣麻痺,小臂雖未受傷,一時卻也無力抬起,只得認輸:
“我輸了。”
黃蓉雖憑掌力擊退了穆念慈,但她也知單論逍遙遊拳法造詣,她已是輸了,意興闌珊地搖了搖頭:
“唉,你的逍遙遊練得比我好,這一場便算平手吧。”
穆念慈含笑說道:“多謝黃公子手下留情。”
黃蓉嘟了嘟小嘴,又一臉認真地說道:
“今天我只是仗功力勝你一手,不過等我再認真練上一陣,定能單憑招式勝過你。穆姐姐你住哪裡?我練好了招式,再去尋你比試。”
穆念慈笑道:“再比試的話,便不能算是比武招親了,輸了我也不會與你訂婚。”
黃蓉嫣然一笑:“那是自然。”
穆念慈便過去小聲對黃蓉說了與義父的落腳處,黃蓉點點頭:
“我記下啦,再去找你。”
說著,對穆念慈揮了揮手,出了人群,直接鑽進了車廂。
陸沉也從車廂頂上下來,鑽進車廂,見黃蓉繃著小臉,一副若有所思模樣,不禁笑問:
“怎麼了?”
黃蓉肅然道:“與穆姐姐這番比試,叫我深刻體悟到了一個道理。”
“什麼道理?”
“業精於勤,荒於嬉。我以前雖懂得道理,卻沒往心裡去。今日方知,此乃至理名言,天賦再好,若不努力,也難有大成就。”
陸沉欣然道:“蓉兒體悟到這道理就好,以後你……”
“以後你得加倍努力了。”
黃蓉看著陸沉,正色道:
“你劍術天賦雖曠古鑠今,平日練功也甚是勤勉,每晚都只睡兩個多時辰,但還是沒把所有時間都利用起來。
“比如你不練內功,睡覺之時,便不會漲功力。雖然仗著奇遇連連,功力連番暴漲,但天下靈物終究有限,不可倚為恃仗。想要成就絕巔,還是得注重日常積累。
“你練武時日雖短,但外功火候已是極深,所以也是時候開始練內功了,以後須得將‘易筋鍛骨篇’的內功練起來,爭取睡覺時也能漲功力。”
“……”陸沉一臉愕然:“所以,蓉兒你深刻體悟了道理,到頭來卻要我加倍努力?”
瞧著他那愕然無語的模樣,黃蓉壓了一陣嘴角,終於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好啦,以後我與你一起努力就是。”
“這還差不多。”
“不過我說的也是真的,你確實該把內功也練起來啦。動功畢竟只有醒著才能練,並且只在練功時才能漲功力,但是練了內功,不僅睡覺能漲功力,日常行走坐臥,也能些微增加些功力。雖然增加的不多,但日積月累下來,也相當可觀呢。”
“嗯,蓉師傅說的對,我外功火候既已深厚,也是該把內功練起來了。但我沒練過內功,還需蓉師傅指教。”
黃蓉一拍胸脯:“放心,有蓉師傅在,保管將你領進門。”
說話時,外邊楊鐵心已收了比武招親的攤子,與穆念慈回去了,擁堵的人群也已散去,完顏康又帶著隊伍往聖安寺方向前行。
不覺已至黃昏,隊伍也抵達了聖安寺外柳湖之畔。
完顏康翻身下馬,將陸沉、黃蓉請出馬車,帶他二人去到湖畔碼頭,就見碼頭上泊著一艘華美畫舫,其上已是燈火通明。
“本是想請二位遊湖賞雪,可惜天色將晚,雪景卻是看不分明瞭。”完顏康笑道:“不過夜遊雪湖,欣賞歌舞,倒也別有一番趣味。”
說著,對二人做了個“請”的手勢,領著二人登上畫舫,來到主廳前,正要進去,一個侍衛擋在陸沉面前,抱拳行了一禮,沉聲道:“陸少俠,小王爺設宴,不宜攜帶刀兵。可否將劍交予小的保管?”
想下我的劍?陸沉原就猜測完顏康這場宴有點不對,豈會把劍留下,淡淡道:“不行。”
黃蓉則似笑非笑地看著完顏康:“小王爺這是何意?身為習武之人,莫非還看不得刀兵?”
侍衛來這一出,顯然正是完顏康安排。
不過見陸沉並不退讓,而此時畫舫又才剛剛開動,尚未駛離碼頭,高手隨便一個縱躍就能跳回岸上,為免兩人察覺不對,及時退走,完顏康也只得哈地一笑,呵斥那侍衛:“誰叫你如此無禮的?還不退下!”
喝退那侍衛後,又笑容可掬地對陸沉黃蓉一拱手:
“下人無禮,叫陸兄、黃公子見笑了。待會兒小弟當自罰三杯,向兩位賠罪。兩位請!”
陸沉看了完顏康一眼,將“青罡劍”交給黃蓉,這才與黃蓉隨完顏康進了大廳。
畫舫大廳已擺好了席案,還有一隊作樂伎打扮的女子,見到完顏康領陸沉黃蓉進來,立時奏起了迎賓曲樂。
三人分賓主各自落座,完顏康吩咐一聲,一隊侍女魚貫而入,呈上美酒佳餚。
待酒菜上齊,完顏康拍了拍手,走進來一隊身姿婀娜、面罩輕紗的白衣女子。
這十二個白衣女子還人手一把長劍,觀其劍鋒寒芒,儼然還是開了刃的利劍。
黃蓉半是認真,半是打趣地說道:
“小王爺,你今晚開的,莫不是鴻門宴?”
“黃公子說笑了。”
完顏康面不改色,呵呵一笑:“她們都是王府舞姬。王府有上百舞姬,自幼便養在府裡,習練歌舞樂器。陸兄與黃公子都是武林英傑,因此小弟特意挑了這十二位擅長劍舞的舞姬,搏二位一笑。”
說著輕輕一拍手,樂伎們便換了一支輕快激昂的曲樂,那十二個白衣女子也展開隊形,演起了劍舞。
觀了一陣劍舞,黃蓉又作訝然狀:“瞧她們身形步法,這劍舞似乎並非純粹的娛人舞蹈,好像還可用於實戰搏殺呢。”
“黃公子說得沒錯。”
完顏康笑容可掬:“王府舞姬,必要時也是要做護衛用的,因此她們練的劍舞,確可用之實戰。不過對於黃公子和陸兄這等武學大家,她們那點微末伎倆,便不值一提了。來,陸兄,黃公子,小弟敬二位一杯!”
陸沉卻並未舉杯。
他本就打算今天攤牌,完顏康偏又拉出來十二個身懷武功,且身手不弱的白衣“舞姬”,顯然也是不懷好意。
既然都想到了一塊兒去,陸沉自是懶得再與完顏康虛與委蛇,冷眼看向完顏康:“小王爺何必與我們耍這些虛頭?這十二位所謂的王府舞姬,是歐陽克的姬妾吧?卻不知歐陽克何在?”
完顏康微微一怔,旋又呵呵一笑,搖頭道:“我就知瞞不過陸兄……也罷,既陸兄已經看破這小小花招,大家便出來吧。”
話音一落,廳門處微微一暗,進來三道身影。
正是歐陽克、靈智上人,以及拐著柱的樑子翁。
與此同時。
那些奏樂的樂伎,以及方才奉上酒菜的侍女,也紛紛亮出了彎刀、長鞭等兵器,顯然也都是歐陽克的姬妾們假扮。
黃蓉撇撇小嘴:
“還真是鴻門宴!只是小王爺你是否太小看我們了?瞧你們這幾位,斷指的,拄拐的,零智的,喲,又來了個瞎眼的……大金國是不是沒人啦?就這幾位天殘地缺,也想對付我們?”
確實有個瞎眼的。
一位黑衣女子,落足無聲地獨自從後門進了廳中,未與歐陽克等人站在一起,而是孤零零地站在後門那邊,給人一種清冷孤傲之感。
這黑衣女子面板微黑,身形消瘦,雙眼緊閉,儼然是位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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