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見到歐陽克跳船逃生,黃蓉也並未仗著水性去追,只笑著說了一句:“歐陽公子,大家同輩切磋,受些小傷再所難免,你可莫要生氣啊!”
“……”
正給姬妾帶著遊向岸邊的歐陽克聽到黃蓉喊話,心中好一陣氣悶。
但他也知,既然黃蓉是東邪女兒,那陸沉便很可能是東邪弟子。
他輩份雖與兩人相當,可年紀卻比陸沉黃蓉加起來還大,以大欺小還連連吃虧,此事要是被叔父知道了,他都不知自己會受到怎樣的責罰。
有東邪黃藥師的面子在,斷指之仇,叔父恐怕也不會親自出手幫他報復,只會讓他苦練武功,自己報復回來。
可陸沉那小子分明是個怪物,小小年紀,武功居然……
剛想到這裡,他忽然發現帶著他遊的姬妾,竟是漸漸停了下來。而此時雖已可以望見湖岸,但離岸邊也還有十來丈的距離,當下驚聲問道:
“你為何停下?”
那姬妾臉色慘白,嘴唇青紫,哆嗦著說道:
“公子,水太冰……我,我沒力氣啦!”
說完兩眼一翻,竟是暈死過去。
“……”
看著這姬妾向著水中沉去,歐陽克心中一陣慌亂,手腳不由自主胡亂撲騰,可身子還是漸漸往湖底沉去。
“完了,我歐陽克今日難道要淹死在這裡?”
眼見湖水漸漸沒過鼻子,正絕望時,腳尖忽然觸到了湖底,歐陽克心中大喜,趕緊抱住那姬妾,借她體重穩住身形,踏著湖底一步步向著岸邊行去。
畫舫上。
黃蓉趕跑歐陽克,又看向完顏康,笑嘻嘻說道:
“小王爺,我就說你這些天殘地缺不靠譜吧?”
見她提劍向著自己走來,完顏康一臉惶恐地看向靈智上人和樑子翁,卻見二人方才躺著的船艙地板,不知何時破開了一個大洞,靈智上人和樑子翁已經消失地無影無蹤。
再一瞧女師父,就見那位武功比歐陽克還要高出許多,在他心目中厲害到了極點的女師父,竟不知何時棄了長鞭,雙手齊出,九陰白骨爪、摧心掌輪番出手,卻也只能在陸沉劍指之下苦苦支撐。
陸沉甚至只用了一隻手,就將雙手齊出的梅超風打得左支右拙!咕咚。
完顏康嚥了口唾沫,忽地轉身衝向一處視窗,試圖跳窗逃走。
黃蓉見狀,屈指一彈,一枚銅錢咻地射出,噗一聲嵌進他膝彎之中,完顏康頓時慘叫一聲,撲跌在地。
正要過去先打斷完顏康雙腿再說,忽聽梅超風說道:
“小師妹,你們是師父派來清理門戶的麼?”
她也聽到了歐陽克方才的喊話,知道黃蓉乃是師父的女兒,而陸沉劍指招式亦有幾分落英劍法的影子,只怕也是桃花門下。
她本就打不過陸沉,此時意識到黃蓉陸沉來歷,頓時再無鬥志,悵然一嘆,停手收招:
“罷了,是我對不住師父,你們取我首級吧!”
老實說,陸沉還沒有打過癮。
梅超風的武功並不比古墓掌門更強,論招式精妙還要略遜一線,但古墓掌門的武功雖精妙,卻輕飄飄的沒有勁,還特別喜歡一沾即走,對練時根本不與陸沉比拼勁力。
而梅超風的功夫,招招都是狠辣殺招,勁力又大,還一身橫練非常耐打。
陸沉與她交手,不僅可以盡情施展,硬打硬碰打得酣暢淋漓,還能借她磨礪自己手上功夫。
只這短短片刻的貼身短打,他自覺手上功夫就長進了一大截。
正因打得太過癮,他連歐陽克跑路都沒在意——以他武功進境之速,任何人,只要在他手下敗過一次,以後便永無翻身之機。
歐陽克既已是他手下敗將,那便不值一提。而以他今時武功、毒抗,縱然歐陽克叫家長,歐陽鋒親至,他都毫不畏懼,甚至有把握破掉歐陽鋒的蛤蟆功。
陸沉很清楚,“蛤蟆功”乃是一門以靜制動,以拙勝巧的功夫。
歐陽鋒蹲伏蓄力之時,周身密佈雄渾內勁,宛若高壓電網。蓄力狀態下,只要敢碰歐陽鋒,蛤蟆功便會應激而發,自動打出排山倒海般的狂暴反擊。
因此就連洪七公,都不敢在歐陽鋒蓄力之時,用降龍十八掌打他。
只有一陽指加先天功,可以以點破面,擊破蛤蟆功。
巧的是,陸沉剛好有一招集中全力,攻擊一點的“白虹貫日”……
更巧的是,他的“白虹貫日”至今雖還未練到掌控自如,只是比從前出招一次,就要耗盡全力稍好了一點,如今出招之後,還可保有一成不到的微薄功力,但卻已練到了可以“瞬發”,已無需再蓄力發動。
並且他還掌握了劍芒,出劍之時還可催發劍芒。
無需蓄力的“白虹貫日”加“劍芒”,對上最少需要蓄力一剎的“蛤蟆功”……
反正陸沉現在沒把握破洪七公的降龍十八掌、打狗棍,也沒把握破黃藥師的各種奇門武功。
對上一燈的先天功加一陽指,他也沒什麼把握,可對上蛤蟆功,陸沉覺著,自己恐怕能稱“剋星”了。
所以歐陽克跑就跑了,陸沉也並不在意。
他甚至有點盼著歐陽克把歐陽鋒叫過來,一次解決這個隱患。
可惜。
打得正過癮,手上功夫正蹭蹭往上漲呢,梅超風卻知道黃蓉身份,喪失鬥志了……
既如此,陸沉也只好停了下來,明知故問:
“你便是梅超風?陳玄風呢?”
“死了。”
梅超風一臉悲慼:“十來年前,被一個叫楊康的小孩子殺了。”
郭靖殺死陳玄風的匕首上,刻著“楊康”二字,因此梅超風以為那小孩名叫楊康。
“居然死了?真是便宜他了!”
黃蓉撇嘴輕哼。
她對黑風雙煞這兩個盜走九陰真經,害她母親傷神而死的叛逆毫無同情。
此時聽說陳玄風已死,沒有拍手叫好已是她大發善心了,當即毫不客氣地問道:
“九陰真經呢?”
聽黃蓉問起“九陰真經”,梅超風略一遲疑,輕嘆一聲,探手入懷,摸出一副皮革,輕輕摩挲一陣,雙手遞給黃蓉:
“這是陳師哥的人皮。他為防真經被盜,便將經文刻在了自己身上,他死之後,我把這副人皮真經剝了下來……”
黃蓉本還準備伸手去接,聽說這是陳玄風的人皮,頓時一臉厭嫌地縮回了手:
“暫且由你保管。等回到桃花島,你親自把它交給我爹。”
至於真經上的功夫,需要時,可以叫梅超風拿出來擺桌上攤開,她和陸沉隔空閱讀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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