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厲風嘯聲中,陸沉猛地刺出木劍。狂暴勁力推動下,木劍化為一道模糊虛影,以不可思議的疾速,直刺黃藥師胸口。
在陸沉出劍的前一剎,黃藥師還嘴噙哂笑,眼神冷冽,心中不屑。可待得木劍刺出,風聲乍起,黃藥師嘴角的哂笑驀地壓下,眼中冷冽凝固,心中不屑更是化為了驚疑。
這一劍……
只說威力,他黃藥師親自出手也不過如此了!雖然火候遠遠稱不上老辣,出劍時有一剎蓄力,對黃藥師這層次的高手來說算是不小的破綻,想躲隨時可以輕鬆躲開,可即便如此,這一劍也確有五絕之威,難怪蓉兒會那般盛讚,許以“神劍”之稱。
可這少年不過十八九歲年紀,怎可能刺出這樣的一劍?心中震動之時,灰色劍影已近在眉睫。
劍尖尚未觸及胸口,木劍攪起的凌厲勁風,已令黃藥師心口隱隱發寒!
天下五絕,亦是血肉之軀。
被同級別高手打上一招,同樣會傷,甚至會死。
黃藥師原本還想一記“彈指神通”,直接把陸沉木劍彈碎,人也給震飛出去,但此時他已再無小視之心。
唰!凌厲風聲中,黃藥師持劍手化為一道殘影,木劍如受驚的靈蛇般倏地彈起,劃出一道灰色弧影,於電光火石之間,截擊在陸沉木劍之上。
這一劍,他赫然用出了八九成的功夫!
啪!勁脆爆響聲中,兩把木劍相撞,同時迸裂折斷。
陸沉木劍那斷裂的劍尖,咻咻嘯叫著,打著旋兒飆飛出去,咄地一聲,釘在主屋門板上,直將門板釘了個對穿。
黃藥師斷掉的劍尖,則噗地一聲,深深扎入他腳下地面。
陸沉身形微微一震,後退一步,身子一晃,額頭唰一下冒出密密麻麻的汗水,臉色也變得蒼白。
不過這些天的修煉也不是白給的,至少這一次,他沒再坐倒在地,甚至還有力氣說話:
“多謝前輩賜教。前輩劍術蓋世,晚輩欽佩無地。”
黃蓉原本還想奔過去攙他,見他竟然站穩了沒有倒下,眼中閃過一抹欣喜,止住腳步,揹著手兒,對黃藥師笑道:“爹爹,陸沉此劍如何?”
黃藥師怔怔地看著手中斷劍,想不到自己八九成功夫的一劍,居然只與陸沉拼了個平分秋色。
這一刻,黃藥師很感謝蓉兒。
若不是她撒嬌要自己接劍,若自己執意空手應對,那麼在不能不顧身份閃身躲避的情況下,徒手硬接陸沉這一劍,他說不得就要吃點小虧。
再瞧瞧一副脫力模樣的陸沉,黃藥師眼神滿是古怪:“陸沉他……真的只練劍一月?”
原本他還以為,陸沉乃是一個心機思深的小賊,明明有著至少三五年的劍術功底,卻假裝不會武功,欺詐蓉兒,圖謀不軌,但現在他不再這麼想了。
以陸沉的年紀,那迫得他黃藥師使出八九成功夫才拼了個平手的一劍,莫說三五年劍術功底了,哪怕他從五六歲就開始練劍,也不可能施展出來。
他根本就沒有這等功力。
便是竭盡全力刺出一劍,照常理,也斷無這般威能。
可是現在,陸沉這招“絕劍”,已然顛覆了常理。
既然超乎常理,那麼黃藥師之前關於他劍術功底的判斷就未必正確,蓉兒的判斷亦未必有誤,這陸沉,說不定真就是一位曠世奇才!“陸沉確實只練劍一月哦。”
黃蓉得意洋洋,語氣輕快,脆生生說道:“初相識時,他連握劍的姿勢都不對,自己瞎琢磨練出了一身壞習慣,還是蓉兒手把手給他矯正的呢。”
“練劍一月……”
黃藥師喃喃說著,看一眼明明已經脫力,卻還在努力挺直腰桿的陸沉,眼中也不禁有了一絲欣賞。
雖只有一劍之力,但以他年紀,這一劍既已觸及五絕領域,那麼也確實堪稱“絕劍、神劍”。因為等他將來功力更深,劍術更強,這一劍的威能,必然會超邁五絕。
尤其他還如此年輕,還只練劍一月,練的還只是蓉兒指導的基礎劍式及越女劍……
若以這種勢頭成長下去,這小子的未來,恐怕還不是“五絕”能夠限量!求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