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啊,蓮柔。”
蓮柔的聲音自門外響起。
“蓮柔公主?”
李秀寧一陣鬱悶,盡力平伏下氣息,坐起來低聲問道:
“公主還沒歇息嗎?”
“睡不著。秀寧公主也和我一樣睡不著吧?”
李秀寧強行嘴硬:
“我本來已經快要睡著了。”
“你是怨我吵醒你了麼?嘻……”
說話聲中,本來插上了門閂的房門,竟然輕輕一響,開啟了。
“……”
李秀寧一陣無語。
蓮柔你好歹也是國師之女,亦是西突厥可汗的義女,還有著公主封號,上哪兒學的這溜門撬鎖的伎倆?
正暗自吐槽時,蓮柔已快步進來,穿過臥室前廳,撩開月亮門的珠簾,繞過屏風,來到李秀寧榻前。
剛至榻前,她瓊鼻輕輕聳動,似是嗅到了什麼奇異的味道,頓時對著李秀寧露出一個微妙而曖昧的笑容。
李秀寧大窘,臉頰都陣陣發熱,但還是強作鎮定,問道:
“這麼晚了,蓮柔公主究竟要做什麼?”
蓮柔笑吟吟走到榻邊坐下,意有所指地說了一句:
“秀寧公主真的好香呢。”
“……”
李秀寧心裡愈發窘迫,只覺臉頰熱得像是在發燒,不用照鏡子,也知自己臉蛋,怕是已經紅得好似醉酒。
“秀寧公主不必害羞,其實呢,我方才也和秀寧公主一樣,翻來覆去睡不著,只好自己做做手藝活兒,解解悶呢。”
波斯野妞一如既往地奔放,什麼都敢說。
但這還不算什麼,還有更野的。
她目光炯炯地看著李秀寧,低聲道:
“秀寧公主,我們去夜襲陸沉如何?”
“什麼?”
李秀寧一呆,難以置信地看著蓮柔:
“你不要命了?”
“秀寧公主是不是想岔了?我說的夜襲,不是去刺殺他,而是……”
蓮柔神秘兮兮地一笑,摸出一枚赤紅彈丸:
“用這個,去夜襲他!”
李秀寧無語,因這彈丸,正是蓮柔當初自烈瑕身上搜出的秘藥。
“蓮柔公主,你確定要用這去夜襲陸兄?”
李秀寧神情微妙,這秘藥,好像只對女子有效來著。
蓮柔你用這玩意兒,確定是要對付陸沉?
“秀寧公主,我只問你一句。”
蓮柔目光灼灼地看著李秀寧:
“你去是不去?”
“我……你,你怎不自己去?”
“我這不是害怕麼?陸兄那麼強,我怕招架不住。秀寧公主乃是曾經領兵數萬,攻城略地的女中豪傑,所以便找你來結伴壯膽。”
“可是……”
“秀寧公主。”
蓮柔語氣嚴肅,換了種勸說方式:
“今天陸公子放走的那個面具人,我可是認出他的武功了。我當日只是旁觀過他與陸公子比試,今日就能認出他的武功,陸公子自己難道還認不出來?
“雖陸公子胸襟寬廣,並未計較,但此事終究是個隱患。秀寧公主,你難道不想徹底解決這個隱患麼?”
……
九龍殿,溫泉池邊。
陸沉盤坐臥榻之上,煉化剩餘劫氣。
獨孤鳳蓋著薄毯,露出雪白香肩與一隻玲瓏腳丫,蜷在他身邊,正自沉眠。
劍體煉筋骨已然大成,現在已開始第四階段“煉臟腑”的修行。
自這一階段起,劍體修煉難度又上一個臺階。
畢竟人的內臟十分脆弱,體魄強如陸沉,若被利器、真勁貫入體腔,傷到內臟,最起碼也要休養一整晚才能痊癒,若是心臟被捅穿,後果更嚴重,少說也會有好幾天都動彈不得。
如此脆弱的內臟,淬鍊稍有失誤,就容易反傷自身,內臟疼痛都是輕的,嚴重的話,說不定還要吐口血,甚至花費個把時辰療傷,嚴重耽誤修煉時間,因此必須慎之又慎。
煉臟腑要一個一個地來。
陸沉選擇第一個淬鍊的,當然是心臟這個發動機、動力爐。
煉化今日剩餘劫氣所得的能量一分為三,一部分用以提升真氣,一部分強化心劍,最後一部分,則在強大的心靈脩為掌控下,以堪比針尖上雕花的入微級操作,一點點淬鍊著心臟。
正修煉時。
陸沉靈覺忽有所感,兩眼倏地睜開,看向池邊一塊帷簾後邊。
嘭!嘭!
兩聲輕微的爆鳴響起。
跟著那塊帷簾縫隙間,逸出幾絲粉紅霧氣,瞧這情形,帷簾後方的粉紅霧氣應該更多更濃。
“大膽刺客,哪裡走!”
蓮柔的嬌叱聲傳來,帷簾驀地鼓動,像是正遭大風席捲。
同時衣袂破空聲、氣勁爆裂聲、兵刃撞擊聲亦不斷傳來。
陸沉神情古怪,看著帷簾方向。
帷簾層層迭迭,肉眼無法看透。
可陸沉靈覺之中,卻清晰映照出了帷簾後的情形。
壓根沒什麼刺客,就蓮柔和李秀寧兩個人,正在那裡交手。
當然她們打得還是有點賣力的。
刀來劍往,氣勁交錯,身形挪移,看起來還是用了些真功夫。
沒打多久,只過了數十息,打鬥聲便停了下來,蓮柔的聲音又響起:
“算你逃得快!不好,我們中毒了!”
“……”
聽著蓮柔那毫不走心的“驚呼”,陸沉緊抿著嘴唇,好不容易才壓下嘴角。
跟著就見帷簾掀動,蓮柔跌跌撞撞走了出來,後邊跟著李秀寧,腳步有點僵硬,還低著腦袋,一副羞於見人模樣。
看來秀寧公主的功夫,比起蓮柔還是差了許多。
“陸兄!”
蓮柔跌跌撞撞撲到臥榻前,往榻前一跪,雙手抱住陸沉小腿,仰起酡紅俏臉,眼神迷離地瞧著他,顫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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