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師妃暄眼神嚴肅,語氣認真,陸沉頷首一笑:
“多謝師仙子提醒。”
師妃暄又看了婠婠一眼,也不避諱,當她面對陸沉說道:
“陸兄,妃暄不知婠婠師姐與你有何交情,但她畢竟是陰後之徒,陰後向來有一統魔門之志,此次恐怕不會錯過邪帝舍利的爭奪。”
主要是陰後絕不會允許邪帝舍利落到石之軒手裡。
陸沉頷首道:
“多謝師仙子。此事我自有分寸。”
倘若陰癸派敢再來尋他麻煩,那這一次他有把握讓陰癸派來多少死多少。
可問題是,魔門兩道六派之中,陰癸派最清楚他的實力。
連陰後都不想跟他照面了,陰癸派其他人,還有幾個敢在他面前亮相?
……
長安城外,緊鄰城池外廓東南角的芙蓉池上。
一艘畫舫正泊於這人工湖的中心。
一艘竹蓬小船自岸邊駛來,漸漸靠近畫舫,最後停在畫舫三丈之外。
剛剛停穩,竹蓬裡便鑽出一個高大魁梧的禿頭老者。
這老者肚皮發福,下頜寬厚,禿頭油光發亮,留著一把漂亮白鬚,雙眼也是修長白眉,看上去頗有幾分像是年畫裡壽星。
正是“南海仙翁”晁公錯。
晁公錯抬頭看向畫舫,見一個清秀俊雅,氣質瀟灑,腰懸銅簫的中年文士佇立舷邊,正含笑看著自己,頓時哈哈一笑:
“居然是闢老哥親自迎候,晁某榮幸之至!”
說話間飛身一躍,縱至甲板之上。
那清秀俊雅的文士,正是魔門長老“雲雨雙修”闢守玄。
他乃陰後師叔,年紀比晁公錯還大,但因精通“雲雨雙修”,擅長採陰補陽,保養極佳,看上去才三四十年紀,叫晁公錯都不禁暗自羨慕。
“晁老弟客氣。你我多時未見,待見過宗主之後,闢某作東,請晁老弟至長安最好的青樓一醉方休。”
“那就先多謝闢老哥了!”
聊了幾句閒話,晁公錯又壓低聲音說道:
“聖帝舍利之事,玉妍究竟是個什麼章程?”
晁公錯雖然年紀大輩份高,但也曾經迷戀追求過祝玉妍,且至今對祝玉妍戀戀不忘。
而在對付宋閥一事上,南海派又與陰癸派有著共同語言——闢守玄弟子林士弘,想要在南方擴張勢力,宋閥是避不開的攔路虎,必須將宋閥扳倒,林士弘才有更大的發展餘地。
至於南海派,一直與宋閥有著衝突,甚至在宋閥壓力下,不得不北上尋找出路。
所以在對付宋閥之事上,至少晁公錯與闢守玄是能一拍即合。
說來南海派如今也有點倒黴。
李密戰死,瓦崗軍土崩瓦解,各謀臣大將各奔前程之後,南海派本來想到關中投靠李閥。
按說以晁公錯的武功,無論哪路諸侯,應該都很樂意接受他和南海派的投效,可問題是,晁公錯得罪過陸沉。
他和“齊眉棍”梅天,親手打塌了陸沉洛陽家宅的水榭!
這簡直就是犯了天條了。
雖說陸沉把水榭被毀之仇,記到了主使人李密頭上,直接在戰場上打崩斬首了李密,可誰也不知道,陸沉會不會記恨晁公錯和南海派。
考慮到接收晁公錯和南海派,有可能得罪陸沉,連李淵都沒敢接受晁公錯的投效。
大唐太子李建成原本對南海派的力量還有些興趣,在太子府接見過晁公錯兩次,還曾設宴款待過晁公錯,與晁公錯互贈過禮物。
可當陸沉到了長安,李建成也就對晁公錯避而不見了。
尤其當陸沉與獨孤鳳、李秀寧等滅殺大明尊教大尊、善母的訊息傳出後,李建成甚至派人把南海派送的禮都退了回來……
晁公錯走投無路,只能靠著舊交情來找陰癸派,想試試看能否請陰癸派牽線搭橋,投到林士弘麾下。
當然,想要投效林士弘,他也得拿出投名狀。
考慮到陸沉的存在,嚴重影響了南海派的發展乃至生存,晁公錯乾脆藉著幫忙奪取邪帝舍利的由頭,想要鼓動陰癸派與他南海派聯手,圍殺陸沉,徹底解決這個隱患。
陰癸派曾經兩次圍攻過陸沉,仇結大了。
於情於理,都該和他南海派一起,趁早絞殺陸沉啊!
然而闢守玄的回答,讓晁公錯非常失望:
“宗主她不願再招惹陸沉。”
晁公錯不敢相信:
“玉妍會怕陸沉?”
闢守玄輕聲道:
“前陣子大明尊教高層,給陸沉帶人打得全軍覆沒。就憑這一樁戰績,便足以令人對他敬而遠之,更何況他還有過那麼多令人咋舌的戰績。
“所以聖舍利之事上,宗主只有一個原則,那就是絕不能讓聖舍利落入石之軒之手,其它則無關緊要。”
“意思是落在陸沉手上也不打緊?玉妍這是要把聖舍利拱手相讓?”
晁公錯皺眉道:
“玉妍為何對陸沉畏之如虎?闢老哥你們是否太過誇大陸沉的實力了?
“老夫曾與他交過手,沒覺著他強大到不可再勝。而觀他此前戰績,每一次被圍攻時,他身邊都有幫手。最少也有一個獨孤鳳,多的時候,寇仲、徐子陵,甚至師妃暄,都在為他援手。
“擊潰李密也非他一人之功,還有王世充那兩千鐵甲精騎衝鋒陷陣,以及寇仲的背後突襲,縱火燒營,亂李密軍心。
“陣斬李密時,李密手下大將、高手,也都被寇仲、徐子陵、獨孤鳳等高手攔住,陸沉這才能單挑李密並將之斬首。
“滅殺大明尊教也非陸沉一人之功,身邊也有獨孤鳳等四位幫手。這一樁樁戰績,足證陸沉並非天下無敵,找個他落單的機會,合陰癸派、南海派之力,總不至於宰不掉他吧?”
闢守玄輕笑一聲:
“晁老弟這話說得好。闢某人也是這般想的,奈何宗主她……唉!”
他嘆息一聲,一臉遺憾地搖了搖頭:
“稍後晁老哥只管向宗主痛陳利害,若能說動宗主,那便最好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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