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手桃華神色複雜地站起來，感受著自身的變化。
每時每刻，她都感受到體內有兩股難以控制的力量在進行著對抗，好似無數只蟲子在爬來爬去。
“這就是初代火影大人的力量……”
千手桃華試著動用木遁，手臂上立即生長出來了一棵樹苗。
啪！緊接著，千手桃華就親手將其折斷。
“千手一族一定保留著初代大人的很多木遁忍術吧，您可以試著學習一下，不過不要抱有太高的期望。”
楓間司說道：“你體內的平衡太過於脆弱，也許一場高強度的戰鬥就會導致身體崩潰，木遁術，只能當做殺手鐧來用，比如敵人是尾獸的話。”
“這就夠了，我原本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既然我無力阻止千手一族的衰弱，那就用這逐漸衰老的身體給族人留下些可供借鑑的東西。”
沒想到真的成功了。
之前那些實驗者的慘狀，千手桃華也知道一點，所以就沒抱有太大期望，能夠成功，已經是奇蹟。
楓間司看著不斷適應身體的千手桃華，內心毫無波瀾。
激動？不，完全沒有，因為千手桃華是個活下來的殘次品。
雖然這樣形容很不禮貌，但現實就是這個樣子，千手桃華連將來的大和都不如。
因為製造了大和的技術，已經不是簡單的細胞移植了，而是涉及到基因剪輯，等於給大和嫁接了一小段千手柱間的基因片段！大蛇兜都需要抓大和來提升白絕的力量，阿飛開著大和都能發動閹割版真數千手。
不說大和的實力和潛力如何，最起碼，絕對是生物學上的奇蹟，也是原本時間線上，大蛇丸獻祭了千手一族的大部分族人才製作出來的最佳作品。
千手桃華不知道這些複雜的東西，她對自己的狀態非常滿意，原本已經開始衰老的身體，此刻隱隱換髮出新的生機，雖然她無法進行很好地控制。
大蛇丸兩眼冒光：“成功了呢，楓間君，你又給了我一個驚喜，我們成功讓千手一族拿回了他們應有的木遁血繼。”
楓間司淡淡道：“不完整的血繼限界罷了，桃華大人一定有最真切的感受吧，不說傳說中的木人之術和木龍之術，大概連樹界降臨都難以作用吧，製造出一片森林，對身體的負擔太重，用了就必死無疑。”
“對我來說，對千手一族來說，這已經足夠了，只要有一批人能獲得木遁，就足以振作一族的盛勢……”
“一批？”
楓間司打斷道：“恕我直言，桃華大人，現在的你，也不過是在依賴我的力量活著，如果你想讓更多的人成為下一個你，那千手一族就會逐漸成為我的附庸忍族——沒有人能願意得到了之後再失去，他們重新掌握木遁後，就無法容忍失去這股力量，你確定真的要這樣嗎？”
千手桃華沉默地看著楓間司。
在這隱秘的實驗室中，沒有人說話，氣氛異常緊張。
“你還真是不客氣，不過，你不提起這件事，對你才是最有利的吧……”
“確實是這樣，也因為千手一族沒有我不擇手段也要圖謀的力量。”楓間司淡淡道，“我們現在做的事情就是見不得光的，彼此都懷揣著警惕心，我覺得我還是坦誠一點比較好。”
其實，楓間司要是真願意讓千手一族重新得到木遁，還真有方法。
沒錯，就是白絕。
柱間細胞應該是除了輪迴眼之外最接近神樹的力量，侵蝕性太過於誇張，但白絕細胞就不一樣了，弱了可不止一個級別。
原本時間線的三戰期間，斑就能用掌握的生物技術，給帶土補上了半邊白絕身體，讓帶土不僅能活下來，還能使用木遁，實力潛力大幅度增強。
楓間司還懷疑，給當時二勾玉寫輪眼的帶土上了白絕細胞，也算是某種閹割版的森羅永珍之力了，理論上必然能對帶土一口氣從二勾玉跳到萬花筒寫輪眼起到促進作用，很大程度上降低了開萬花筒的難度。
可楓間司不可能把白絕細胞交給千手一族。
這時候，大蛇丸低沉笑了起來。
“怎麼了，我們明明合作地很好啊，為什麼忽然這樣劍拔弩張……難道你們兩個想要動手嗎，還是要對我動手？你們兩個加起來都殺不死我哦。”
千手桃華搖了搖頭：“不，我是不會對同伴下手的，無論你們出於怎樣的目的執行初代細胞移植的實驗，但確確實實在幫助千手一族。”
“那麼，桃華前輩，實驗還要繼續嗎？你願意讓更多的千手族人參與進來嗎？”
大蛇丸先是看向了楓間司。
楓間司沉吟了一下，搖頭道：“我這邊的話沒有問題。就看桃華大人自己的想法。”
雖然楓間司沒有心思在這上面浪費時間，但如果千手一族主動送上門來，那楓間司還真不介意笑納了。
要是真有了控制千手一族的時候，他都可以去競聘四代火影的位子了。
“原來如此……那麼，又回到最開始的節奏來了，要繼續推進細胞移植實驗嗎？以及，到底要不要使用屍遁的呢……”
大蛇丸看了看楓間司，又看了看千手桃華，覺得事情變得越來越有趣了，無論怎麼樣，對他都會非常有利……
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小心思，大蛇丸想。
不過真正讓大蛇丸在意的還是楓間司，他隱隱察覺到，楓間司的某些想法似乎發生了微妙的轉變，不過具體是什麼原因，他還沒弄明白。
大蛇丸雙眼中的豎瞳充滿了楓間司的身影，他已經準備好了一些手段，曾經無法獲得的東西，也可以用某些方法獲得。
“繼續進行人體實驗，我會秘密組織一批族人加入進來。”
千手桃華艱難說出了這番話。
楓間司和大蛇丸已經明白了這位族長的意思。
真是難啊，既想要木遁的力量壯大家族的力量，又不想讓太多的中堅族人淪為楓間司的附庸從此依靠楓間司的秘術而活，卻又不能什麼都不做。
接下來，實驗中的死傷情況，就與楓間司無關了。
人體實驗繼續推進，並且因為千手桃華這個成功案例，三代火影秘密加大了對實驗的關注力度，甚至還專門安排了幾名研究員過來當助手。
並且隨著時間的推移，不斷有村子裡的忍者，因為種種途徑，偶然得知了這件事，對於繼承初代火影的木遁血繼產生了不切實際的渴望，前赴後繼加入到實驗中來。
但沒有一個活下來，一個又一個，相繼慘死在了手術臺上，勉強能儲存下來一個人形，都已經算是好結果了。
“這個月又死了十二人啊，其中還有兩名千手一族的人。”
楓間司又一次來到了實驗室，拿起絕密的報告，快速翻閱了上面的內容，每一頁，都象徵著一條人命的逝去，從手術時間，到死亡時間，一應俱全。
大蛇丸頭也不抬，專注於手中的實驗品，冷酷的面容上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完全沒有把手中的這人當人看。
或者說，當楓間司決定不再用屍遁介入實驗過程的時候，這些人的下場已經註定了。
“……又死了，森乃伊助，接下來就辛苦你對屍體進行解剖了。”
大蛇丸擦去了濺到臉上的血液，對身旁的幾名研究員之一說道。
“是，大蛇丸大人，那解剖之後的這具屍體……”森乃伊助的目光在楓間司和大蛇丸之間遊離，露出了詢問之色。
大蛇丸低沉笑道：“你跟楓間君曾經搭檔過，還是他的上級，應該知道楓間君的風格。這種失敗品，當然是交給楓間君來處理，當然，明面上是燒掉了，方便給村子交差……你說對吧，楓間君？”
其他的研究員不敢說話，悶著頭做自己的事情，誠然，能參與到這種實驗裡的，不僅僅需要出色的個人能力，對村子的忠誠度也要足夠高，且手裡或多或少都不乾淨，這樣才能毫無心理負擔地輔佐大蛇丸對同伴進行殘酷的實驗和解剖分析。
但手裡再不乾淨，跟楓間司這種人一比，那簡直就是純潔的小白兔，各個都能讓人暖心。
楓間司將手中的報告小心地放回到堆滿了無數資料的書架上，看著書架上那一排排的標籤，說道：“交給我吧，這樣還能勉強保證完整的屍體，算是難得的珍品，非常有利用價值，就算火影大人知道了，想必也不會責怪我。”
在場的人很清楚，這裡發生的任何事情，用不了多久都會為三代火影知道，就拿這幾個研究員來說，三代火影問他們，他們難道每一個人都守口如瓶？不可能的，在場的沒有哪個是道德標杆，該怎麼做心中都有數。
大蛇丸和楓間司自己，都沒有在意這裡的事情傳到三代火影的耳朵裡，至於這種貪汙屍體的行為……只要別太過分，三代火影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有時候楓間司都會感慨，也難怪三代火影在村子的人氣很高，單單是對下屬的容忍，自身沒有政治潔癖，就足以讓太多的人對三代火影多出些認同。
當然，這依然繞不開當前時代的風氣：任務至上，完成了任務，過程就沒那麼重要；完不成任務，過程再漂亮也沒用。
“走了，你們繼續。”
楓間司例行公事般，在那具慘死的普通忍者的屍體上按了一下，然後將其封印進了通靈卷軸裡，轉身就打算離開。
森乃伊助猶豫了一下：“楓間司大人，您要不要考慮一下用屍遁的力量來提升人體實驗的成功率？”
“你越界了，這不是你該考慮的事情，我想，就算是火影大人，也不會要求我做這種具有如此偏向性的事情……下次再提這種事情，我的耐心有限，會直接把你按在手術檯上。”
森乃伊助立即閉上了嘴巴，看著楓間司離去。
大蛇丸冷笑道：“你太心急了，團藏也太著急了，實驗才開展了多久，就迫不及待要更多的成果？能出現千手桃華這一個成功例子，其實就已經遠遠超出了我的預料。”
“抱歉，大蛇丸大人，我也是奉命行事。”
“果然是團藏的風格，完全不在意手下的死活呢，寧可犧牲掉你，也要試圖引導人體實驗的方向……砂隱村為了研究人傀儡技術，不知道消耗了多少條人命，我們現在才不過殺死了——”
“57人，大蛇丸大人。”
“謝謝，你的記性很好，如果不是為團藏效力的話，說不定能活很久。”
大蛇丸從容地摘去了手套：“未來幾年，忍界應該不會爆發大規模戰爭，各個村子都在拼了命地擴充軍事力量，鑽研各種禁術，我們還有好幾年的時間可以利用，足夠了。”
不過這樣下去，死的人會越來越多。
死去普通的忍者倒是不算什麼——能得知這項實驗並參與進來的忍者，死了也不會有人大張旗鼓來尋找，死了就是悄無聲息死了。
唯獨千手一族是無法繞開的，死一個人，都會為人體實驗增添一份風險。
“呵呵呵，還要再等等，這一族還有可以研究的價值，千手一族的基因……”
大蛇丸的表情有些陰森，他可不是單純地進行移植實驗，同樣也在進行著更深入的研究，最起碼對基因技術的開發已經秘密開展。
誰讓千手一族的族人，天生就比普通忍者耐操呢？往往能多折騰好一會兒才會痛苦的死去。
“快了，快了……”
大蛇丸想了想，對森乃伊助說道：“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幫忙。”
……
走出了實驗室後，楓間司並沒有回家，而是轉身去拜見綱手和加藤斷。
“老師！”
同樣的開局，靜音先來了一個九十度的鞠躬，然後畢恭畢敬地帶著楓間司進入家中。
“好好修行，不要因為這段時間的和平而懈怠，我會定期檢查你的功課。”楓間司隨口囑咐道，“忍村與忍村之間的戰爭將來是一定會爆發的，就是不知道會是什麼時候。”
“是，老師，我一直都在修行，沒有絲毫鬆懈，以免丟了您和飛段的臉。”靜音有些拘束。
楓間司其實還好，下級對上級保持敬重是應該的。
主要是飛段，靜音這幾個月發現自己不知道該以什麼姿態面對飛段這樣一個能殺死影級強者的傢伙——日向孝就沒有這種心理包袱，可靜音的心思相對來說要重一點，總是試圖找到一個讓自己舒服的位置。
“咦，司，已經有一段日子沒有見過你了，我還以為你在執行什麼機密任務。”加藤斷一見到楓間司，就露出了笑容，“我已經準備好聽到哪隻尾獸又被你幹掉的訊息了。”
“哈哈，前輩真是會開玩笑，我可沒有那種本事，飛段的情況比較特殊，真要說起來，就算是我，要是中了他的術也未必能有好下場。”
楓間司對自己的定位就是精英上忍，而不是什麼火影級別的強者。
在木葉村，其實很少有人會公開提起“火影級別”這種字眼，但提的少，只是因為數以萬計的木葉忍者根本沒有機會接觸影級強者，並不是完全不提。
像四赤陽陣這種強大的結界術，一些知道的人，都清楚這個術需要四名火影級別的強者才能發動。
“你太謙虛了，飛段殺掉四尾這件事情極大的震懾了各個村子，你身為飛段的老師，在外人的眼中，現在的實力一定更加恐怖了。村子能這麼平靜，你們師徒起到了巨大的威懾作用，讓敵人不敢輕舉妄動呢。”
靜音倒好了茶水，加藤斷將其中一杯推給了楓間司。
楓間司抿了一口：“飛段能殺死四尾，但我可沒辦法殺死五尾，當初還是讓五尾逃跑了。”
硬要說的話，楓間司其實具備跟影級強者正面交手的能力，他麾下有老紫，還三名精英上忍，且經過精心的培養，這三名精英上忍的總體實力，都超出了生前的巔峰期。
最早跟隨楓間司的沙暴荒木，肉眼可見的變強了，要是再消耗大量的屍體，對沙暴荒木精心保養幾年，說不定能一舉讓這位磁遁忍者步入影級的門檻。
哪怕是弱影，類似於照美冥那種被很多人嘲諷為影級下水道的存在，但終究是影級強者。
再加上楓間司自己的己生轉生之術、屍鬼封盡之術，完全能對影級的敵人造成重創。
可楓間司依然覺得還差了點意思。
等完成了更換身體的目的，楓間司就認定自己會成為影級強者了，且絕對是影級強者中的強者，至於說能不能觸碰到千手柱間和宇智波斑那種序列，要到時候看看具體情況。
“怎麼沒見到綱手前輩？”
楓間司拿出了一枚奇特的項鍊，項鍊表層還散佈著奇怪的術式紋路：“聽說你們要結婚了，我就冒昧登門拜訪，提前準備好新婚賀禮，恭喜了。”
“哈哈哈哈，原來是因為這件事啊，這麼快就傳開了嗎？”
加藤斷撓了撓頭，好奇地接過項鍊，仔細看了看，露出了驚愕之色：“這項鍊佈置了術式，這是……”
“啊，我記得在湯之國戰役的時候，你脖子上戴的項鍊不是碎掉了嗎？所以就按照那個樣子，重新制作了一份新的。”楓間司輕描淡寫說道。
他親手製造的這枚項鍊，是用屍鬼封盡之術製造出來的，誠意十足。
加藤斷並不認識屍鬼封盡的術式，倒也沒有追問，兩人又聊了一會兒，楓間司還是沒有等到綱手回來。
“可能婚期將近，綱手比較緊張吧，這段時間倒是時常回千手一族的族地裡待著。”加藤斷說道。
楓間司瞭然，覺得綱手應該是察覺到千手一族內部發生的事情，但還不能確定。
不過這跟楓間司無關了。
又聊了一會兒，楓間司起身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