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三煙。”許三煙叼著一根菸,特意強調一句:“性取向正常。”聽到後面那句話,姬明歡翻了個白眼,扭頭看向臉上帶笑的柯祁芮,恨不得把這個女人用拘束帶吊在東京鐵塔上邊曬個十天十夜。
“哥……我問你一個問題。”蘇子麥忽然問。
“什麼問題?”
“你是不是藍弧啊?”蘇子麥問。
姬明歡一愣。
她一動不動盯著姬明歡的眼睛看,像是想從他眼底看見一絲慌亂和動搖。
但這一刻坐在她身邊的不是人類,而是一個拘束帶化成的人型,自然不可能露出破綻,更別談姬明歡本來就問心無愧。
師傅別唸了,求求你別唸了……姬明歡這會兒感覺自己就好像被唐僧下了緊箍咒的孫悟空,恨不得一棒子砸死妹妹踏著筋斗雲揚長而去。
“哈?”他說,“你在和他們玩什麼真心話大冒險嗎?”
“我認真的。”蘇子麥說。
“我要是藍弧,我還在那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姬明歡掐指一算,“先從學校退學,然後從協會辭職,在家裡開一個直播,每天戴著個面具在那玩玩遊戲就有一堆粉絲趕著給我送錢,後半生無憂了好吧。”
蘇子麥一字一句地說:“我很認真,所以你也認真地回答我……好不好?”
“你是不是發燒了?”
姬明歡說著側臉看了她一會,然後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
蘇子麥沉默著。
任他的手捂著自己的額頭,忽然想起小時候有一次她發燒了,顧綺野和爸爸媽媽都不在家,才大她一歲的顧文裕找不到鄰居幫忙,騎著三輪車,硬是把她載到了附近的小醫院。
當時她靠在他的肩膀上,還記得那個小孩倔強的背影,還有他背上的溫度。
她也知道媽媽死後,其實顧文裕才是受打擊最大的那個人,他天天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抗拒和任何家人交流,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可最近以前那個體貼的哥哥好像又回來了。
他會追到公園來安慰自己,會說笑話逗她開心,會像小時候那樣摸摸她的腦袋。哥哥也很難受吧,但也從媽媽的死走出來了,一切好像都回來了……
那她是不是也該做出改變?沉默半晌,蘇子麥緩緩抬頭對上姬明歡的視線,張了張嘴,開口說道:“哥,我是……驅魔人。”
這句話落下,一陣短暫的沉默籠罩在四人中間,還能聽見拉麵館老闆熱情的招呼聲,以及其他客人下班後的閒暇談笑。
坐在兩人旁邊的柯祁芮和許三煙顯而易見都愣了一下,默默側目,詫異地看向蘇子麥,似乎在他們的計劃裡並沒有這一環。
姬明歡同樣有些驚訝,甚至忘記讓拘束帶化身給出什麼反應——好訊息是他的情緒不會反饋到拘束帶化身上面,不至於會露餡。此時他的拘束帶化身正一臉無奈地看著蘇子麥。
“有必要這麼直球嗎……你這是要和我直接爆了啊?”
姬明歡被老妹的操作震驚了一會,慢慢回過神時,操控拘束帶化身做出反應。
他把手從蘇子麥的額頭上撤開,掌心的一片溫熱褪去了;但妹妹灼人的目光卻一動不動盯著他,一秒也沒移開過,令他整個人如坐蒸籠。
“我尋思你也沒發燒啊……”他說,“驅魔人是什麼玩意,遊戲裡的職業?”
蘇子麥沉默一會:“我們都一樣……在做些危險的事,所以不想讓家人知道。”
她低著頭,聲音很輕,“所以沒必要瞞著我,我已經全都知道了……什麼都知道了,這是我最後一次問你……”
頓了頓,她抬起眼眸看向姬明歡,一字一句地認真說道:
“哥,你就是藍弧,對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