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通明的咖啡館內,風扇慢悠悠轉著,拂吹著夏平晝的側臉,黑髮的額髮被風捲起。
有一兩個路人駐足街上,似乎想敲一敲玻璃門,但一抬頭看見門上掛著一個“close”的牌子,只好遺憾地轉頭離去。
“旅團的上一個12號,是怎麼死的?”
姬明歡一邊用勺子舀著咖啡一邊問,抬眼望向桌邊的幾名團員。
安德魯叼著一根菸,深嘶了一口,聳聳肩道:“那小子運氣不好啊,在休假期間遇見了虹翼的人,被宰掉了……當時我們都不在,沒人救得了他。”
姬明歡想了想,語氣遺憾地說道:“虹翼人均天災級的怪物,碰上他們的確沒有辦法。”
“所以說,上一個12號運氣不好。”安德魯說。
姬明歡喝了一口加了糖的咖啡,隨口問:“說起來……你們知道虹翼的成員具體有哪些麼?”
藍多多把兩條手臂耷拉在椅子後邊,抬頭望著電視機,漫不經心地說道:“駭客知道。他查出了兩名虹翼成員的身份。聽他說,虹翼的12號好像是,印度的【機魂菩薩】——阿賈亞;10號是英國的【哥特人偶】,名字有點長,叫艾絲特什麼什麼的,我忘了。”
機魂菩薩,哥特人偶……
姬明歡不動聲色,默默在心裡記下了這兩個天災級的代號——指不定這倆的其中一人,就是殺死了顧文裕一家的母親的兇手。
咖啡館內,一臺電視機掛在天花板下,東京新聞臺的主持人正播報著一則新聞:講的是來自中國的異能者“黑蛹”,前天夜晚在東京鐵塔擊退“機翼人”,幫助“櫻武”救下人質的事件。
姬明歡被播報聲吸引,默然抬眼望向那個黑漆漆的、如木乃伊一般的身影。
血裔瞅見電視上的黑蛹,頓時垂下赤紅色的眼睛,放下酒杯。她說:“看見這種長得跟蟲子一樣的人……真讓人倒胃口,喝酒的心情都沒有了。”
她停頓了一會兒,嘴角掛起了一個戲謔的弧度:“還是我們的小貓咪讓人看著開心。”說著,側眼瞄了一眼夏平晝。
姬明歡懶得搭理她,只是在心裡白了她一眼。
他總覺得自己會被當做團寵,血裔功不可沒。都怪這個女人覺得他和自己找了一百年的夢中情人很像,於是愛屋及烏,下意識對他有了好感。
最後在綾瀨摺紙面前把他稱呼成“小貓咪”,導致如今的情況一發不可收拾。
似乎為了和血裔作對,綾瀨摺紙不願看見他跟著血裔。
黑道大小姐在這方面還挺幼稚的,倒是符合自己的年齡——反正就是一種“我討厭的人想要的東西,一定不可以讓給對方”的小孩子氣想法。所以,她倒也不一定真把夏平晝當成貓了,而是不願意看見血裔開心罷了。
說起來,姬明歡實在看不明白這倆的關係到底是好是壞。
不過就綾瀨摺紙這種缺乏常識的黑道大小姐而言,她在“討厭”和“喜歡”之間可能沒什麼明確界限,更多的是“殺”和“不能殺”的界限。
“我的貓……”綾瀨摺紙闔上俳句集,“你不準看。”
“貓養來不就是為了讓人看的。”血裔笑。
“真好啊……我也想當兩位大小姐的貓咪。”安德魯揚了揚眉毛,感喟地說。
藍多多撓了撓額角的藍色髮絲,側眼看向他:“你明明就是一頭到處發情的種馬啦,和貓咪沾得上什麼關係?”
“加一。”
綾瀨摺紙頭也不抬,用餐巾紙在半空中匯成文字。
藍多多託著下巴,看見電視上“黑蛹”坐在展覽臺的欄杆上畫畫的樣子。
她挑了挑眉毛,開口說:“哦對了……駭客跟我說過:前兩天,團長和他在手機上聊了聊這個叫作‘黑蛹’的傢伙。”
“團長?”
血裔歪了歪頭,赤紅色的眼底閃過一絲訝異,“團長還會對這種小角色感興趣呀?”
藍多多點了點頭:“是啊,駭客說團長對‘黑蛹’有興趣,想拉他進旅團,但目前還找不到黑蛹的聯絡方式。”
她想了想:“可能是看中了這個繃帶怪人的能力吧,他好像能抑制其他人的異能,如果能善用這個能力,不少棘手的對手都會變成一條野狗……但換一個方向想,如果這個繃帶怪人站在我們的對立面,他把你們這些異能者一捆,你們不就只能坐著等死了?”
哈哈,我的拘束帶可不止能抑制異能,對其他體系的能力同樣能起到效果。
姬明歡在心裡補充一句。
“說得好像他有那個機會似的。”血裔不以為然。
“雜魚。”綾瀨摺紙瞄了一眼黑蛹,聲音不含感情地評價道。
安德魯唉聲嘆氣地說道:“有沒有搞錯哦,藍多多?最關鍵的是我們已經滿人了,把那種怪咖加進來有損形象!”
他頓了頓:“團員最少也該是我這種帥大叔,其次是新人這種小白臉。”
說著,安德魯拍了拍夏平晝的肩膀,打量了一眼他那俊秀的臉龐,“你說是吧,12號?”
姬明歡喝了口咖啡,默然不語。
“沒事,多一名團員又不會怎麼樣,而且說不準……新人過幾天在拍賣會上直接死翹翹了。”說到這兒,藍多多狡黠地笑了笑。“這不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