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恩按下了電梯最上層的按鈕。
電梯大門緩緩關閉，飛快的在往上方攀升。
“你到底在說什麼？”
格溫覺得自己本應該聽不懂伊恩的話，可她又有種自己聽懂了的矛盾感，這樣荒誕的心情讓她的內心越發困惑不解了起來。
“叮~”
不是伊恩的系統響了，而是電梯抵達最頂層了。伴隨著電梯開啟，今天已經承受了太多不能承受的年輕女孩這才發現電梯外面居然真是總裁辦公室。
“你還有這種許可權？”
格溫驚呆了。
她可知道像是斯塔克集團這樣的大公司，不同的樓層都需要不同的許可權，像是總裁所在的樓層基本只有那麼幾個人具備抵達的資格。
“還說你不是斯塔克集團的股東！騙子！”格溫驚疑不定的盯著伊恩，她很不明白為什麼伊恩既然有這種集團許可權。
卻根本找不到斯塔克集團在哪裡。
“我每天都至少說兩成實話，這還能是騙子？”伊恩無語的瞥了一眼格溫，他剛才也只是試一試自己的“特別許可權”還在不在。
這份測試的結果倒是沒有讓伊恩失望，不管是託尼老師，亦或者是造物主賦予的這份許可權，總歸對方還是沒完全卸磨殺驢。
他依然能夠靠刷臉獲得一些特殊的通行權。
“好了，還有二十分鐘，我得想辦法用你來喚醒託尼的記憶。”伊恩走出了電梯，外面是一間奢華到浮誇的辦公室。
波斯地毯上織著金線，一整面牆的玻璃酒櫃裡陳列著年份誇張的威士忌，辦公桌上的純金地球儀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暴發戶的味道十足。
“賈維斯呢？賈維斯在嗎？”伊恩眼看辦公室空無一人，對著一個監控攝像頭開口，他記得斯塔克集團隨處都有託尼心愛的人工智慧。
這或許也是為什麼大門口沒有保安的原因。
“賈維斯又是誰？”
格溫打量著四周。
她看起來有些不太認同這個辦公室主人的品味。
“賈維斯？我要找你們的老闆。”
伊恩跳起來敲了敲攝像頭的腦袋。
攝像頭沒有回應。
給予回應的是辦公室左手邊的廁所——嘩啦啦，裡面響起了沖水馬桶的動靜，廁所門開啟，一個鋥亮的光頭探了出來。
“賈維斯死了很多年，包括我的摯友霍華德，現在，我是這裡的老闆。”光頭男人一邊繫著豪華愛馬仕皮帶，一邊從廁所當中緩步走了出來。
看到這個男人，伊恩的下巴都快掉到地毯上了，大腦略顯當機。
“啊？你……怎麼會是你？鐵霸王！”伊恩是真的懵了，哪怕是以他的智慧，對於眼前這一幕也未曾有過預料。
“額，他應該叫奧巴代亞·斯坦尼。”格溫看到電視裡才能見到的大人物，也是不免有些緊張的躲到了伊恩的身後。
她作為警察家庭的後代，可太清楚什麼叫非法闖入了，“小瘋子，你不會是來認親的吧？你是斯塔克家族的後代？”
這大抵是格溫唯一心中能夠想到的合理解釋。
她顯然沒少看每晚八點檔的肥皂劇。
“我就是奧巴代亞·斯坦尼，而不是什麼鐵霸王，你的小女友可比你有見識的多。”光頭男人奧巴代亞走向了自己的豪華辦公桌。
“我不是他女朋友，我是他抓住的人質。”格溫連忙否認，這也是給自己創造事後辯論，能夠讓警察和法院對自己網開一面的機會。
“你不是我抓的導航嗎？”
伊恩回頭看了雞賊無比的格溫一眼。
“所以，現在用完了我的價值，我們之間就沒羈絆了是吧？我成導航了是吧？”格溫想要罵下頭男但是她發現自己記不起來這個詞語。
“該死，我到底怎麼了。”
格溫捂著額頭，感覺很多碎片在浮現。
“用完了就扔，男人都這樣……”奧巴代亞輕笑著調侃，雙手在塗抹保養霜，他用好奇的目光看向了伊恩和格溫。
“顯然我不認識你們，正常來說，你們不該有進入我辦公室的許可權。”奧巴代亞拿起了電話，像是想要撥打號碼詢問前臺。
他看起來並不緊張，也沒有什麼防備的感覺。
“這小瘋子來找託尼·斯塔克，他嘴裡一直唸叨著什麼託尼·斯塔克。”格溫在伊恩皺眉打量四周的時候替伊恩開口。
她的話讓奧巴代亞愣了一下。
“找託尼麼？”
奧巴代亞放下了手中的電話。
他若有所思。
“託尼，這是你的客人嗎？”
奧巴代亞對著一個麥克風開口詢問。
“是的，先生。”
熟悉的聲音響起。下一刻，出人意料的事情發生了，只見，託尼出現了，不過，他仍然還是以全系投影的方式出現的。
“……”
伊恩目瞪口呆。
全息託尼只是看了他一眼，轉頭又朝向了奧巴代亞。
“這位是來自菸酒槍支與爆炸物管理局的伊恩先生，我們有一些涉及到斯塔克集團的敏感業務需要進行商談。”
他的話讓奧巴代亞有些驚愕。
“這小鬼還沒成年吧！”
奧巴代亞看向伊恩的目光很是古怪。很多人都只知道米國的國稅局很厲害，鮮少有人清楚菸酒槍支與爆炸物管理局和國稅局其實都是龐然大物。
大多數公司對這兩個部門都會有那麼一些些的畏懼。
“誰說我沒成年？”
伊恩想掏通靈卡片，他忘了自己沒有帶。全息託尼見狀，也是立馬替伊恩進行了辯解，他對奧巴代亞壓低了聲音開口說道。
“世襲，就是如此。”
很有道理的一句話。
奧巴代亞恍然大悟。
態度立馬變得熱情起來。
“我就說嘛，既然如此，這裡就交給你們了，酒隨便喝，裡面還有我私人打造的房間，你會喜歡裡面那些小道具。”
他對著伊恩眨了眨眼，不疑有他的離開了辦公室。一直到電梯門合攏，顯示樓層不斷下降，伊恩和格溫這才收回了目光。
“什麼小道具房間？”格溫好奇心十足的就要往側面的房間去探索，還沒走出兩步，她就被伊恩一把抓住後脖頸拉了回來。
“該死！怎麼回事，我的脖子為什麼會如此敏感！”格溫感覺自己像是隻貓，有應激反應，她被伊恩用辦公桌和茶几沙發“囚禁”在了中間。
“發生了什麼，那就要問他了。”伊恩看向全息託尼，“你是死了？怎麼又變成這樣子了？公司還被奧巴代亞搶了？”
伊恩也不知道託尼記不記得自己，所以上來就開始“妙語連珠”的進行了問候。對此，全息託尼的樣子看起來並不生氣。
“霍華德·斯塔克從未有過孩子，只有一個用畢生心血創造出來的人工智慧，也就是我——託尼·斯塔克。”
他的話可以說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再一次給了伊恩大大的漫威震撼。
“？？？？”
伊恩的臉上寫滿了問號，都感覺自己快變白人問號臉了。
“所以，讓我理理清楚，你是說，託尼·斯塔克——那個花花公子、億萬富翁、慈善家、天才發明家在這個宇宙根本沒當過活人？”
這樣的事實屬實是有些超過伊恩的想象力。
他可還是個作家。
但如此荒誕的劇情連他都不會去寫。
“如果你說的託尼·斯塔克就是指我，那麼我可以回答你，我確實從未活過，我是霍華德的妻子流產後他為他妻子創造出來的陪伴品。”
“至少一開始是如此。”
全息託尼點了點頭，回應了伊恩的問題。
“……”
伊恩張了張嘴，沒有能夠重新建立起有效的語言系統，他的腦子都被“草泥馬”這種奔騰而過的概念級生物給直接填滿了。
這個展開，太臥槽了！而就在這個時候，蹲在辦公桌後的格溫忽然冒出一句話：“他在最開始便已經失去了自己的靈魂。”
“所以新世界裡，他便不會再有第二次機會。”說完這句話，連格溫自己都震驚了，她難以置信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嗯？”
伊恩瞳孔震動，看向了全息託尼。
“是這樣的嗎？”
全息託尼的臉龐上浮現出了一些困惑，“從誕生起，我的核心中就有一段霍華德也不明白的資訊，我想這就是留給你的。”
說著。
他展現了自己的一部分儲存資料。
那是一段影片。
畫面中。
背景依舊是那個地下基地。
“這裡是哪裡？”
格溫想要詢問，被伊恩用手捂住了嘴巴。只見，裡面那個熟悉的數字託尼轉過身，像是面對了進行錄製資訊的攝像頭。
“當你看到這份資訊時，想必一切都進行得非常順利。”數字託尼一副淡定的語氣，讓伊恩不禁是感覺到了些許人與智腦的理解力差別。
也難怪會有智械危機。
這已經不是三觀不同的問題了吧？
“這算哪門子的順利？”
伊恩想到今天遇到的一切，吐槽都沒有多少力氣。或許，數字託尼似乎預知了他的疑問，居然是在影片當中繼續開口說道。
“你或許會有疑惑，不過這很正常。你現在所面對的世界並非由我刻意調整的結果，而是一個無法避免的開端。它屬於是我們重新創造出來的宇宙，然而它卻沒有經歷一個宇宙發展到如今所需要的全部過程。”
“人與物，善與惡，它們會有一段時間的混沌，不過最終還是會逐漸沉澱，而這一過程，並不能用資料計算準確進行模擬。”
這句話裡資訊量很足。
伊恩的大腦飛速運轉——運轉——還是在運轉。
數字託尼可能看出了伊恩的運算極限，“你只需要知道，如果你還想要持續獲得類似於全能俠和哨兵帶給你的那種幫助。”
“那你要做的就是幫助這個世界重回正軌——至少是你認為的正軌，它最終會成為一個基準，演化出新的多元宇宙中心。”
數字託尼看起來像是在釋出任務的npc。
語氣毫無感情波動。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欲蓋彌彰。
伊恩總感覺這個世界還是有一點點託尼的私貨夾雜其中。
“不給我一個【漫威大保姆】的新職業說不過去吧？”
伊恩大概明白了託尼的意思，就是說要幫助所有英雄走回正軌，或許這就是他獲取那些英雄身上蘊含著的職業的新方式。
他不用去思考託尼是如何計算出了這一點。
萬機託尼神。
當然有著比超級智慧還要超級一點的智慧。
“不是吧，你們真的在討論創世？”由於伊恩的手鬆開，格溫終於能再次說話，她臉上的表情像是見了鬼一樣的驚悚。
伊恩沒搭理格溫。
他看了看時間。
有些著急的想詢問影片裡的託尼為什麼選擇自己。可影片到這裡已經是尾聲，數字託尼對伊恩做了一個歉意的表情。
“聽著，世界本該是這樣的——陽光、咖啡、該死的堵車、煩人的記者……甚至包括那些我們總在抱怨的破事。”
“它不該是廢墟，不該是末日。所以……我們一起改寫了它的結局。”
“我已經做了所有我能做的事情，很抱歉，我離家太遠，不會再有任何回來的辦法，所以後續已經沒有能力為你提供幫助。”
看起來略顯惆悵的數字託尼低下頭。
“這是從一開始就註定的事情，也是我已經接受的結局，畢竟，如果一定有人犧牲，那最好是我——省得別人搞砸。”
“天亮了，世界還在轉，這就夠了。”
他的影像開始逐漸模糊。
影像最終消失。
最終結束。
“那不是我。”
全息託尼開口。
“我們都知道他不是你，他比你帥那麼億丟丟。”
伊恩回應，心情複雜。
聞言。
全息託尼沒有否定。
他只是直視著伊恩，眼中有資料流滑動。
“不過，我同樣會為你提供力所能及的所有幫助，這是霍華德給我的最高指示——他對我的後續升級都是為了迎接這段影片的接收者出現。”全息託尼開口說道，也算是解釋了他為什麼之前會給伊恩打掩護。
不是因為數字託尼的遺留。
而是因為霍華德·斯塔克這個男人。
“嗯？”
伊恩看向這個陌生的託尼老師，眼眸微微晃動，他的智慧揣摩不了萬機託尼神，但是他感覺自己能夠對霍華德進行一些揣摩。
霍華德為什麼會給這個全息託尼下達如此指示？背後。
必有深意！
至於是什麼深意……那還得再想想，什麼時候想出來，伊恩覺得那個時候就是自己一拍額頭，恍然大悟的最佳時機。
“那我有一事相求。”
說實話，伊恩的心中還有許多的疑惑，不過，他看了看時鐘，距離他迴歸dc宇宙的時間，已經只剩下最後一分鐘。
“我需要科技，很多的科技，還有……現成的某種黑科技。”這是伊恩的要求，而對此，新的託尼老師和舊的託尼老師一樣。
有求必應。
而且速度真的特別快。
當迴歸的鐘聲敲響。
伊恩從自己的睡夢中甦醒。
他已是滿載而歸。
“人呢！！”
格溫看到消失在原地的伊恩，大腦瞬間當機，她感覺有無數記憶開始湧現，有些痛苦的抱住了腦袋再次蹲到了地上。
“伊恩說給你留了回去的車費。”
全息託尼控制辦公室的機器手將五十六美刀遞給了格溫。
“我……”
格溫深呼吸了幾口，沒去接，整個人跌跌撞撞的走向了電梯。而在她離開了許久後，辦公室的空氣當中才出現了細碎的金色火花。
“抱歉，我洗了個澡，打扮了一下……不是，人呢？我定位的應該沒錯啊。”煥然一新的奇異博士姍姍來遲。
……
窗外的夜色濃得像是被潑灑的墨汁，偶爾幾顆星星掙扎著透出微弱的光芒。
“今晚太嚇人了。”
伊恩開啟了書桌前的檯燈，今天的他有很多資訊要消化，並且還有疑惑沒有解決，不過，明晚他畢竟還能進入漫威世界。
“現在，讓我看看新託尼老師的黑科技。”伊恩先是用舊手機打了電話，果然，一到夜間他就會被那個男人間歇性的拉黑。
以前。
伊恩對此只能氣急敗壞。
可現在不同了。
他拿出了自己的新手機。
當然。
舊手機也沒有拿去回收，而是和新手機連結在了一起。不管是哪個託尼老師的科技都好用，伊恩成功的打通了拉黑了自己的電話。
“你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能黑進我的手機？”對方好像在打人，有反派在嗷嗷叫，低沉的聲音氣喘吁吁。
“別小看家族的傳承，蝙蝠俠……”伊恩也壓低了自己的聲音，然而，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對方用更低沉無數倍的聲音打斷。
“說人話。”
蝙蝠俠的語氣帶著警告。
“額，好吧，其實是因為我也使用了一下我的外接大腦……我想要看看和我爸爸的外接大腦比起來到底誰更厲害。”
伊恩老實了。
至少他自己認為自己是老老實實的給予了回答。
“？？？？”
那邊的蝙蝠俠陷入了沉默。
只是打人的動作好似更加賣力了幾分。
哥譚反派的叫聲非常兇猛。
很有辨識度。
畢竟一般城市的反派，鍛鍊的很少，哭嚎的聲音絕對沒有這般綿長——以至於伊恩都受不了，將手機從耳朵旁稍微拉遠了半米多。
他露出了嫌棄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