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蒙公國,荊棘領,月色明耀。
鐵棘子爵站在城堡的露臺上,灰白色的短髮在月光下泛著細微光澤。
他身形挺拔如劍,歲月在他輪廓分明的臉上刻下幾道威嚴的紋路,卻未減損半分氣勢。那雙冷灰色的眼睛微微眯起,像兩把出鞘的匕首般審視著窗外的夜色。
那是他年輕時在邊境戰爭中留下的眼神,如今已成為他面對任何威脅時的本能反應。
鐵棘子爵今年已經接近五十歲了。
但是他本身是一位高階戰士,爵位並非全靠家族傳承得到,而且保養得當,看起來彷彿還不到四十歲。
“一群野獸,倒是比我想的狡猾。”
鐵棘子爵冷笑一聲,說道。
子爵的長子,埃德蒙也在身邊。
這位年輕的施法者站在父親身後的陰影裡,銀灰色的法師袍隨著城堡穿堂風輕輕擺動。
他繼承了父親高挑的身形,面板卻並非戰士的古銅色,而是學者般特有的白皙膚色,眼裡還偶爾有光芒閃爍——這是長期學習魔法而形成的特徵。
淡金色的短髮下,一雙淺藍色的眼睛閃爍著危險的求知慾與屬於年輕人的驕傲。
“父親,您何必跟一群怪物浪費時間?”
埃德蒙的聲音裡透著不屑和輕視:“直接派軍隊碾過去就是了,難道它們還能擋得住您的私軍?”
鐵棘子爵眯起眼睛,目光掃過窗外的訓練場。
那裡,眾多騎士正在操練,鎧甲上刻印的荊棘紋路在月色下泛著冷光。
更遠處,幾臺鍊金魔像靜靜矗立,魁梧高大的身軀擋住月光,在地面拉長出濃密陰影。
“埃德蒙,你要記住——”
子爵緩緩開口,說道:“戰爭不是我們的目的,不要逞一時之快。”
“但是,對付野獸,也得先讓它們明白誰是主人。”
他轉過身,從書桌上抽出一卷羊皮紙,上面密密麻麻記錄著他收集得到的鱗土裂道交易資料。
“這些怪物背後有個所謂的'領主',能統合戰蜥人、食人魔這樣的蠻族,甚至懂得交易,能約束規範它們,而且具備反偵察的意識。”
子爵的指尖敲了敲羊皮紙:“這說明它不簡單。”
埃德蒙說道:“再聰明也是野獸。”
年輕的施法者抬起手,掌心浮現出一團躍動的火焰,說道:“蒼穹學院的招生不僅需要財富,還會進行法術考核,我正好需要一次歷練,荒野之行可以令我的法術更強大。”
鐵棘子爵看著兒子,嘴角勾起一抹滿意的笑容。
真正的貴族不是躲在城堡裡夜夜笙歌的蠢貨,而是敢於挑戰自我,敢於面對危險,敢於戰鬥的勇士。
他對自己的長子很滿意。
“很好,那就由你去談判,帶上私軍同去。”
“如果它們識相,就榨乾它們的財富。”
“如果不識相”子爵的聲音冷了下來:“那就讓它們明白,什麼叫文明的鐵拳。”
埃德蒙優雅的行了一個標準貴族禮。
“我會讓它們跪著獻上寶藏的,父親。”
他如此說道。
長子的聲音難掩興奮,退下了,準備接下來的荒野之行。
“貝恩,你陪同埃德蒙一起去,守衛在他身邊。”
子爵低語說道。
清風拂過,在他身旁的陰影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衣著樸素,膚色粗糙像是歷經風吹雨打的中年男人。
他是一名傳統流派的散打武僧。
一般而言,武僧並不太關心個人虛榮或財富。
他們認為,整個人生都是一場對自己的試煉。
不論有多少橫逆在前,武僧都樂於使出渾身解數克服難關,不是為了炫耀,而是為了考驗自己。
貝恩也在進行這場名為人生的試煉。
他先天孱弱,從小不斷生病,本就貧窮的家庭難以負擔,在他一次大病之時將他拋棄,而後被鐵棘子爵的父親收養,並將其送到了一間修道院學習。
貝恩也不負眾望。
他雖然先天孱弱,但是意志卻格外頑強,幼年的傷病讓他鍛煉出了鋼鐵般的意志,他逐漸成長為一名強大的武僧,併為鐵棘家族效忠,後來跟隨著如今的鐵棘子爵。
兩者是主僕,但因為從小一起成長,又宛如兄弟。
不過對鐵棘子爵來說,這樣的‘兄弟’還有很多。
“嗯。”
貝恩重重的點頭答應,然後身體一閃便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塞爾荒野,碎石灘以北。
雨幕中逐漸浮現出五個高達三米的黑影,它們面板如同風乾的泥漿,佈滿龜裂的紋路,畸形的長臂垂到膝蓋。
在它們身後,還跟著一些體型更小的黑影,總數在二十左右。
之前遭遇比蒙巨獸襲擊而被摧毀的崗哨已經重建,而且駐紮的守衛變得更多,力量更雄厚。
它們提前發現了巨魔的靠近,巨魔在靠近屬於熔鐵氏族的領地。
沒過多久。
守軍就集結起來,主動出擊,數量眾多的怪物們包圍了巨魔。
“從永凍苔原來了群巨魔?”
伽羅斯望向鐵龍。
“是的,它們自稱鋼背氏族,長久以來生活在永凍苔原,但是隨著白霜聯盟與戰吼氏族戰爭的日漸激烈,它們的領地捲到了戰火餘波之中,被白霜聯盟摧毀了。”
“族內的術士對未來感到不安,於是帶著氏族遷徙到塞爾荒野,原本百名左右的巨魔,在遷徙途中逐漸損耗,最終只剩下了二十多個。”
索羅格詳細的說道。
這樣的事情,原本是不會來特意告知打擾伽羅斯的。
不過因為近期鱗土裂道的事情,伽羅斯未雨綢繆,提前為自己謀劃退路,北方的永凍苔原也是他選擇之一,所以讓鐵龍向自己交代有關永凍苔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