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羅斯的身影在雨中模糊成一道赤色閃電。他沒有直線衝鋒,而是左衝右突,在曲折中高速前行,展現出了令赤銅龍瞠目結舌的機動性。
赤銅龍的視線都難以追上他,龍息更是難以觸及。
下一秒。
伽羅斯衝到了赤銅龍的面前,右翼高舉,撕開風雨,如鍘刀一般斬落。
赤銅龍下意識想抬起爪子防禦,卻發現自己的肌肉僵住了,恐懼如潮水一般淹沒了它,一時間,赤銅龍的大腦完全空白,甚至忘記了使用自己的類法術,忘記了使用鍊金道具。
溫室中的花朵,無法面對久經風雨,與荒野搏鬥的戰士。
“不躲?底氣那麼足?哦,原來是嚇傻了。”
“我高估它了。”
最後一刻,伽羅斯心思急轉,調整了角度,翼膜鈍面重重砸在赤銅龍的脖子上,發出令人牙酸的悶響。
那些被精心收藏在鱗甲夾層裡的財寶天女散花般迸濺而出。
金幣和寶石在雨中劃出璀璨的拋物線。
伽羅斯龍翼一卷,把它們全部接住,卡在翼膜上的細鱗之間,同時快速的伸出龍爪,直接薅掉了赤銅龍的角環。
當赤銅龍回過神來的時候。
事情已經發生了。
和上次一樣,它再度被伽羅斯搶走了自己的裝備和財寶。
不一樣的是,它這次更加不堪。
本以為能夠擊敗戰勝伽羅斯,卻被對方的龍威嚇到不敢動彈,如木偶一般僵在原地,連反抗都沒有。
“想要把我變成善龍?赤銅龍,你還差的太遠了。”
伽羅斯把玩著剛到手的角環,對赤銅龍說道。
他不打算殺死赤銅龍。
風險太大了。
金屬龍天生就享受著父母長輩的寵愛,有著保命底牌。
或許他能趁著赤銅龍反應不過來將它殺死,但是其保命法鱗後續的暴走,大機率能將他反殺。
而且伽羅斯看出來了。
這隻赤銅龍,沒有經過荒野的歷練,沒有經歷過危機,只是剛離開父母的庇護,天真而愚蠢,對他壓根構不成危險,沒有刺激起他的殺意。
至於其父母。
屬於秩序陣營的年長金屬龍,恪守心中準則,除非伽羅斯殘忍殺死了它們的孩子,否則不會對這樣一頭幼龍出手。
“為什麼,為什麼我們之間的差距這麼大?”
赤銅龍不甘的詢問。
伽羅斯沉默了幾秒,然後咧嘴一笑。
“它無形無質,卻能磨礪爪牙,淬鍊鱗甲。”
“它無聲無息,卻能撕裂懦弱,鍛造意志。”
“它無始無終,卻能讓幼龍匍匐,真龍翱翔。”
“它既非父母之愛,亦非溫室之暖,卻能令你今日在此——敗於我爪下!”
“告訴我,赤銅龍,這是什麼?”
他用赤銅龍謎語的方式進行了反問。
對面,赤銅龍怔住了。
伽羅斯的謎語像一柄鋒利的爪,剖開了它內心的困惑。
它俯瞰這個世界,看到閃電如銀蛇般啃噬著山脊,看到大風將百年古樹連根拔起。
它突然明白了,自己從未直面過這個世界。
龍父龍母給的謎題再難,答案總在書卷裡,但伽羅斯的謎題卻要用血與火來書寫。
“謝謝謝,我明白了。”
赤銅龍望向伽羅斯,將這隻混血龍的模樣深深烙印在腦海裡,然後一字一句的說道:“混血龍,記住我的名字,黛博拉。”
“我還會再回來,以不一樣的姿態重新站在你的面前,然後打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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